林辰把那张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纸张光滑，压印清晰，字体标准，看不出任何破绽。但名片右下角那个极细微的数字编号——0307，却让他心头一动。这个编号不像是普通的员工序列，更像是某种层级标识。他将名片夹进笔记本，没再看第二眼，转身走出酒馆。
夜风已经有些凉了，街道两边的路灯亮得参差不齐，有的昏黄，有的发白。他缓步走着，脑海里却在迅速整理着信息。鸿远的试探，说明他们已经开始警觉。而这种警觉，恰恰是林辰希望看到的。
他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绕了条远路，经过几个路口后，才打车离开。他需要确保自己没有被跟踪。
回到街道办，林辰没有开灯，只是坐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夜色。陈雪已经下班，刘伟还没传回最新信息。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刘伟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
“林主任。”刘伟的声音低沉，“我已经看到他们开始动了。”
“说具体点。”林辰语气平静。
“鸿远内部这两天频繁调账，特别是昨天晚上，有三笔大额资金流向了境外账户，金额不小。而且，他们开始清理服务器日志，删除了不少操作记录。”
林辰眼神一凝：“有没有备份？”
“我已经提前做了镜像备份，他们删了，我们还有。”
“很好。”林辰顿了顿，“继续盯紧他们，尤其是那些和境外账户有频繁往来的内部人员。”
挂断电话后，林辰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他知道，自己设下的这道局，已经开始生效。
第二天一早，财政审计小组的办公室已经坐满了人。林辰坐在主位，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财务资料。陈雪坐在他对面，正在快速翻阅一份报表。
“林主任，”她抬头，“这家贸易公司去年的营收报表有问题。它对外公布的利润只有三千多万，但实际资金流水却超过两个亿。”
林辰点头：“说明它在做假账，或者有洗钱行为。”
“而且，”陈雪继续说，“这些资金流向的账户，和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几个空壳公司高度重合。”
林辰沉思片刻，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画了几个圈，又连线起来。一条条资金链逐渐清晰。
“继续查。”他说，“我要知道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
陈雪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王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档案袋。
“林主任，你要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他把档案袋放在桌上，动作熟练，语气平稳。
林辰抬头看了他一眼：“辛苦了。”
老王笑了笑：“职责所在。”
林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随手翻开一份档案。老王站在一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林辰低头继续翻看，目光突然停在一张夹在中间的便条上。便条是手写的，字迹略显潦草，只有五个字：小心隔墙有耳。
他微微皱眉，将便条夹进笔记本，不动声色地继续翻看档案。
中午，林辰一个人去了食堂。街道办的食堂不大，饭菜简单，但胜在干净。他端着盘子走到角落坐下，刚夹起一口饭，就听见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是吴绍杰，街道办的副主任。
“林主任，最近忙得很啊。”吴绍杰笑着，手里端着饭盘。
林辰抬头看了他一眼：“吴副主任，你也来吃饭？”
“是啊。”吴绍杰坐下，语气轻松，“听说你们财政审计小组最近查得很紧？”
林辰夹菜的动作没停：“只是例行工作。”
吴绍杰笑了笑：“那就好。咱们街道办，还是以稳定为主。”
林辰看着他，没说话。
吴绍杰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些事，查得太深，未必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