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出了事谁负责？”
林辰递上文件：“这是四方签署的协作备忘录，街道办正式许可函也在这里。勘测采用雷达扫描，不破地、不留痕，全程摄像记录，结束后提交报告。”
保安翻看文件，仍犹豫不决。刘伟打开摄像机，对准自己：“我们现在开始全程录像，包括与物业沟通的过程。如果因阻拦导致项目延误，相关责任也会如实记录。”
林辰补充：“贵公司作为小区运维方，有义务配合公共设施安全排查。若因拒绝配合造成后续事故，住建局安全监管科会介入调查。”
五分钟后，围栏打开。大型地质雷达车缓缓驶入指定区域，技术人员开始布设传感器阵列。林辰站在控制台旁，看着屏幕逐行刷新数据。
下午四点十八分，设备完成初始化。第一波扫描结果显示，地下六米至八米为常规管网层，信号清晰。继续下探，十二米深处出现异常。
“有情况。”技术员调高增益，“下方存在一个非金属异质体，轮廓不规则，边界清晰，疑似封闭空间。面积大约……十五平方米。”
林辰盯着屏幕，未作声。他向技术员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原内务府附属仓廒”八个字。
技术员抬头看他：“林局长，要不要调整频率，做一次高精度聚焦扫描？”
“先保存数据。”林辰说，“原始记录备份两份，一份交测绘公司，一份由我们直接封存。”
技术员点头操作。屏幕上，那个模糊的轮廓被框选、命名、加密归档。文件名自动生成：SUb_12_ANoALY_。
林辰掏出手机，拨通陈雪号码：“备忘录第三条，关于数据共享的条款，现在生效。所有原始扫描记录，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提交副本至街道办技术档案室。”
“明白。”陈雪在另一端回答，“我已经通知档案科准备接收。”
挂断电话，林辰走到郑文昭身边。对方正低头查看平板上的初步报告。
“郑总，”林辰说，“贵公司提交的资质文件，右下角公章外圈似乎有磨损痕迹。我们刚才扫描发现的异常结构，位置恰好与‘旧京外仓’遗址吻合。不知道您对这段历史，有没有额外了解？”
郑文昭抬眼，嘴角牵动了一下：“我只是做工程的，不懂什么历史。”
“理解。”林辰微笑，“但既然接了政府项目，资料的真实性和完整性，还是要注意。毕竟，审计不会只看表面。”
郑文昭没再说话，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天色渐暗，勘测车收起天线，准备撤离。林辰站在停车场中央，看着地面被重新划线的标记点。刘伟走过来，低声问：“林局，下一步怎么办？”
林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政协文化课题阶段性报告（内部参考）”，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建议将c区停车场列为‘潜在历史结构保护区’，暂停一切开挖作业，待专家论证后另行批复。”
他合上文件，递给刘伟：“明天一早，送到区府办转交政协课题组。抄送住建局、工信局、街道办。”
刘伟接过，正要离开，林辰又叫住他：“把今天的所有摄像资料，单独刻录一张光盘，不编号，不登记，放我办公室保险柜。”
“是。”
夜风穿过停车场空旷地带，吹起地上一张未清理的打印纸。林辰弯腰拾起，是备忘录的复印件，签字页朝上。郑文昭的签名在灯光下泛着湿痕，墨迹边缘微微晕开，像一道未闭合的伤口。
他将纸张对折，塞进衣袋。
控制台屏幕彻底熄灭。技术人员拔下最后一根电缆，装箱上车。车灯亮起，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路面。
林辰站在原地，看着勘测车缓缓驶离。车尾灯在夜色中拉出两道红痕，渐行渐远。
最后一盏路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