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平府买些红糖,你熬姜枣茶时加些,更暖身子。”
苏婉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继续浇药,声音轻得像寒风里的絮语:“不用麻烦,姜枣茶就够了。”
中午时分,大家聚在田间的临时棚子里休息。棚中央生着堆炭火,上面架着陶罐,姜枣茶在罐里咕嘟咕嘟冒泡,甜香混着姜辣气,驱散了不少寒气。农户们围着炭火,捧着粗瓷碗喝茶,七嘴八舌地聊着家常。
“郓哥,考察官来了,会不会难为人啊?”一个年轻农户问道,脸上带着紧张。
“不会,”乔郓喝了口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考察官是来看看咱们的真实情况,不是来挑错的。咱们种的麦子、学堂的课、互助会的账,都是实实在在的,不用怕。”
“是啊,”苏婉笑着补充,“到时候大家该干啥干啥,就像平时一样,考察官问啥就说啥,咱们的日子变好了,都是真的,不用藏着掖着。”
棚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周林骑着马赶来了,脸上带着急色:“郓哥,东平府传来消息,考察官李主事提前一天到,明天下午就来阳谷,还说要先去看冬麦的长势,再去学堂和互助会。”
乔郓心里一紧——提前一天,意味着准备时间少了一天,冻伤的麦苗还没恢复,得加快救治进度。“知道了,”他立刻道,“周林,你去通知各村,今天务必把所有麦田的稻草都补铺好,冻伤的地块下午再浇一遍‘暖苗汤’。周铁,你去学堂布置一下,把农桑报告、账目、义诊记录都摆到堂屋的长案上,要整齐,不用刻意装饰。”
“好!”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苏婉看着乔郓有条不紊地安排,心里踏实了不少。她从竹篮里拿出个小布包,递给乔郓:“这是我刚配的‘提神散’,明天考察官来了,你泡在茶里喝,能提精神,别因为昨晚没睡好走神。”她知道乔郓为了准备报告,昨晚在账房忙到后半夜。
乔郓接过布包,里面的药粉带着薄荷的清香,心里暖暖的:“你也一样,别太累了,明天义诊记录我来给考察官讲解,你歇着就行。”
“我不累,”苏婉摇头,“义诊记录是我整理的,我讲更清楚。”
下午的救治进度很快,在“暖苗汤”和增厚稻草的作用下,冻伤的麦苗已经有了好转,叶片边缘的焦褐色淡了些,隐隐透出新的绿意。乔郓站在田埂上,看着农户们忙碌的身影,激活信息探查扫过整片麦田:
【作物:冬小麦幼苗】
【状态:恢复中(冻害缓解,明日可基本返青)】
【农户状态:积极配合,对考察充满信心】
傍晚时分,两人一起回学堂。夕阳把麦田染成了金红色,白霜融化后的麦叶带着水珠,反射着落日的光芒。“明天考察官来了,先带他去看长势好的麦田,再看恢复的地块,”乔郓边走边说,“让刘大叔和王老爹陪在身边,他们最有发言权,能说出实实在在的变化。”
“嗯,”苏婉点头,“我把‘暖苗汤’的配方也写下来,要是考察官问起冻害怎么处理,就给他看,也算农桑新政里的‘应急办法’。”
回到学堂时,陈先生正在院子里修剪药圃里的草药。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来:“考察官提前来,也好,省得大家悬着心。我已经把文章誊写好了,字写得工整,考察官看了也舒服。”他递过一卷宣纸,上面是苍劲有力的楷书,标题是《阳谷农桑新政纪实》。
乔郓接过宣纸,纸页上还带着墨香:“辛苦先生了,有这篇文章,考察官能更明白咱们的思路。”
晚饭过后,乔郓、苏婉和赵掌柜在账房整理第二天要用的资料。长案上摆得满满当当:互助会的账目册、粮食增产的统计表、农户的签字画押、义诊记录册、农桑学堂的课程表,还有陈先生的文章和苏婉画的健康对比图。赵掌柜戴着老花镜,逐一核对账目上的数字,生怕出半点差错。
“这里没错,”他指着一处数字,“去年亩产三石二斗,今年四石五斗,增产三成四,算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