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抗病粟种,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张鼎连连作揖:“张县丞,您是俺们的活菩萨啊!俺娃终于能吃上粟饭了!”不远处的土坯房里,孩子的哭声停了,传来一阵稚嫩的笑声——想必是听到了好消息。
危机解除后,粟田的改良工作连夜推进。乔郓带着农户们挖“消毒沟”——在粟田四周挖三尺深的沟,填入石灰和艾草,防止病菌扩散;苏婉熬制的祛瘟膏不够用,附近几个村的妇人都赶来帮忙,大铁锅从一口加到五口,药香飘满了整个粟田;王月瑶的防瘟点播耧成了“宝贝”,农户们排着队借用,她干脆和铁匠铺约定,连夜赶制十台,按成本价卖给农户。
“巨野的沙黏土适合种粟和大豆轮作,”王月瑶一边给耧车加筛网,一边对乔郓道,“大豆根瘤能固氮,种完大豆再种粟,能减少瘟病发生。我把播种斗改成了可调节的,种大豆就换大一号的斗,种粟就用小的,不用来回改耧车。”
苏婉熬制的“壮穗液”也起了大作用,浇过液的粟苗,原本干瘪的穗子渐渐饱满起来,翠绿的叶片舒展如初。她还配了“粟种浸毒液”,让农户们把剩下的粟种浸在毒液里,既能消毒,又能提高发芽率:“粟瘟病病菌能在土壤里存活三年,咱们得年年浸种、年年消毒,才能彻底把病菌赶出去。”
傍晚,张鼎特意来粟田查看,看到绿油油的粟苗和饱满的粟穗,对乔郓道:“黄三的粮库查出两千石粟种,本官已经让人按平价分给农户;黄虎和打手们的案子,明天就开审,肯定重判。县衙还会拨四十两银子,帮你们买抗病粟种和大豆种,再建个‘粟瘟病防治站’,让苏姑娘教农户们熬药、浸种。”他又道,“雷都头捎信说,郓城最近不太平,梁山有喽啰在附近劫掠,你们要是去郓城推广,随时可以找他帮忙。”
乔郓拱手道谢:“多谢张县丞!有您和雷都头照拂,巨野的粟农今年肯定能丰收。”
晚饭时,粟老爹在自家的土坯房里摆了饭菜——糙粟饭、炒粟苗、粟面窝头,还有一碗粟米羹。粟老爹的孙子捧着粟米羹,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满是满足:“爷爷,这羹真甜!”
“甜就多喝点,”粟老爹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又给乔郓盛了一碗,“这粟是用乔主事的抗病种播的,比以前的甜多了。以后咱们有粟种、有好法子,再也不用怕黄三这样的恶人了。”
苏婉递过一碗清热的粟叶茶,里面放了点蜂蜜:“巨野的粟瘟病还得防着复发,我把祛瘟膏、壮穗液的配方都写在纸上,贴在防治站里,农户们随时能看。另外,我还配了‘粟田驱虫粉’,撒在田里,能防粟螟虫,免得刚治好瘟病又招虫。”
陈默捻着胡须,看着窗外的粟田,对乔郓道:“巨野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可以去郓城——雷横、朱仝都在那里,咱们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把新政推广得更快。林砚查到,郓城有不少粟田也有瘟病,苏姑娘的防治经验正好用上。”
林砚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算了算,祛瘟膏每亩成本七文,防瘟点播耧每台租金两文,农户每亩能多收二十五斤粟,再加上大豆的收入,今年至少能增收一百八十文。县衙拨的四十两银子,够买三百斤抗病粟种,能补种六十亩地。”
夜色渐浓,粟田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翠绿的粟苗和饱满的粟穗,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乔郓握着柳叶刀,站在粟田边,看着农户们忙碌的身影——有的在播种,有的在熬药,有的在挖消毒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他知道,乱世之中,武力能护一时,技术能救一季,但真正能让新政扎根的,是农户们的信任,是正直官员的助力,是团队里每个人的坚守。
远处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是张鼎派来送粟种的衙役,车上装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装着农户们的希望。乔郓握紧柳叶刀,心里满是笃定:下一步去郓城,有雷横、朱仝相助,有团队的默契,有农户的信任,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再凶的瘟病,也能治好;再恶的奸商,也能制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