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白菜的老农,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家的菜地,不是被猪拱了,而是他妈的直接连着一片储量惊人的世界级金矿。
每天都有人开着挖掘机、带着勘探队来挖宝,你拦都拦不住。
惊喜吗?
不,只有惊吓。是那种随时可能因为保护不力而被矿主砍头的惊吓。
他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手指在老式的拨号盘上熟练地转动着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用一种比AI语音还要没有感情波动的语调,向上级单位汇报。
“喂,是‘老兵专案组’吗?张远组长在吗?”
“我是水城荣复军人疗养院的张海青。”
“是的,又出事了。”
“杜家胜老爷子。对,就是你们上次发来的那份‘最高优先级关注名单’上,排在第三位的那个。就是那个跟孙秉文老爷子关系最好的。”
“是的,一个人走的,也留了纸条,写的还是‘回家’。”
“具体时间......不详。”
电话那头的张远组长,在听完这一连串熟悉的汇报后,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海青能清晰地听到,听筒里先是传来了一声无比清晰的、仿佛是某人因为血压瞬间飙升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紧接着,是茶杯重重摔碎在地的脆响,和一阵椅子被带倒、文件散落一地的手忙脚乱的嘈杂。
过了许久,张远那疲惫到极点,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求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似乎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张海h青:
“老张啊......我的张大院长......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儿......你那个人才辈出的宝地......到底还住了多少尊这样的大神?”
张海青听着这个问题,那张麻木如同面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比窦娥还冤的委屈。
他缓缓转过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望着窗外那片看似宁静祥和的院落,感觉自己的眼眶一热,两行辛酸的老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