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凌昊起身行礼。
“看来，上次慕源那小子在中州端了他们的窝点，并未让他们伤筋动骨，反而将注意力投向了北境。”
凌无雪语气凝重，
“狼煞父子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棘手的，是藏在他们身后的幽冥教。
他们助雪狼部崛起，搅乱北境，所图必然不小。”
叶惊鸿轻抚着那块残破玉符，秀眉微蹙：
“这玉符上的空间波动……似乎指向极北‘葬神冰窟’的方向。
那里是北境禁地，连我等都轻易不敢深入。幽冥教在那里，又想做什么？”
葬神冰窟？
凌昊心中一动。
那是北境最神秘也最危险的地方，传说有上古神魔陨落其中，环境极端恶劣，空间紊乱，充斥着各种未知的危险。
幽冥教将据点设在那里，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如何，必须查清他们的目的。”
凌昊眼中寒光闪烁，
“雪狼部经此一挫，短期内不敢再明目张胆进攻，但暗地里的动作绝不会少。
我会加派人手，监控葬神冰窟的动向。”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深入。”
凌无雪叮嘱道，
“当务之急，是稳定内部，加强防御。
昊儿，经此一事，你与曦儿那丫头……”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凌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儿子……自有分寸。”
叶惊鸿看着儿子那隐忍的模样，心中微叹。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责任太重，将什么都憋在心里。
她对慕曦那丫头也是真心喜爱，若两人真有情意，辈分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世间人言可畏，这条路，注定难行。
“去吧，处理好手头事宜，也……去看看那丫头。”
叶惊鸿柔声道。
凌昊躬身告退。
离开寒寂殿，凌昊并未立刻去处理公务，而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听雪轩附近。
轩室已然修复，阵法重新布置，窗内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站在远处的回廊阴影下，如同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望着那扇窗。
他知道她就在里面，经历了白日的惊险，此刻或许已经睡下，或许还在因为伤势和心事而辗转难眠。
白日里她苍白的脸，含泪的眼，以及那句带着哭腔的“不用你管”，反复在他脑海中回放。
心脏传来一阵阵闷痛。
他何尝不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所有的挣扎与心意？
可他不能。
他是凌昊，是冰宫少主，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冰宫的声誉与存亡。
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情，将她置于风口浪尖，让她承受世俗的非议与指责。
“曦儿……”
他在心中无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冰冷的眼眸中溢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与痛楚，
“再等等……等我肃清外敌，等我有足够的力量……或许……”
或许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未来一片迷雾，但他知道，从她不顾自身危险跑来风吼谷寻他，从他为她挡下致命一击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只将她视为晚辈。
这份悖伦却真挚的情感，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在血与火的洗礼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它被理智强行压抑，却在每一个独处的深夜里，疯狂滋长。
凌昊在风雪中站立了许久，直到听雪轩的灯火熄灭，才默默转身，融入冰冷的夜色中。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为了冰宫，也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