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见李景澈微微颔首,就摸了摸子言的头,语声温软如絮:“子言真乖。出去无妨,只是天色阴沉得紧,眼看就要落雪,须多添件狐裘,且让海棠跟着护你周全才好。”
子言欢天喜地应了,跟着海棠踏出门去。萧宁望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廊下,转而抬手叩了叩廊柱,暗处的红雪旋即现身,她眸色沉了沉:“悄悄跟着,万不可让他们有半分闪失。
萧宁目送着几人离去后,肩头忽然落下温热的手掌,太子轻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指腹摩挲着布料上的暗纹:“若是闷得慌,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萧宁却轻轻摇头,顺势靠在他胸前,声音里藏着化不开的忧虑:“我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像揣了团乱麻。母亲的预产期就在这两日,殿下能不能提前安排几位专精妇科的太医,再找几个经验老道的产婆,都请到府中候着?还有……”
太子搀扶她坐下,一边替她斟了一杯温水,一边温和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岳父两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知道你担心岳母,但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岳父特意交代了,让我们不必过去添乱,说是人多反而让岳母紧张。
萧宁接过水杯,手指微微发颤,茶水在杯中轻轻晃动。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我实在放心不下。母亲年纪大了,这一胎来得突然,我这几日夜里总梦见些不好的事...
沈夫人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却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支持她,无底线地宠溺她,和亲生的没有区别。
沈夫人在,她就有娘家,有退路,有后盾。
李景澈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我已经让暗卫在太傅府外守着了,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你若实在不放心,用完膳咱们就过去,直至岳母生下孩子?
萧宁闻言,朝着太子投去 一个感激的目光。
二人匆忙用完膳,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北枫快步走进来,神色慌张地禀报:殿下,娘娘,太傅府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夫人突然发动了,情况似乎不太妙...
萧宁猛地站起身,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李景澈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安抚:别慌,我这就陪你过去。
他立即吩咐北枫备马车,又命人去寻两名太医随行。
轿子很快准备好,太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萧宁坐进轿中。轿帘落下时,萧宁透过缝隙望向阴沉的天色,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飘落,正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心急如焚的太傅见到匆匆赶过去的萧宁二人时,通红的眼中先是一喜,随即涌上心疼与责备:“这雪天路滑,宁儿不懂事,殿下你怎也陪着胡闹?你母亲怕你们担心,特意叮嘱全府封口,谁料还是走漏了消息。”
萧宁没心思接话,产房方向传来的沈夫人的痛呼,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她脚下发软,心中酸涩难耐,这一对半路捡来的父母,对她好的无可挑剔,平日里没少往东宫里送稀罕的物件,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疼爱着萧宁。
可女人生孩子犹如闯鬼门关,没人知道这一遭的后果如何。
“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发动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萧宁的声音发颤。
太傅别过脸,抹了把眼角,声音哽咽:“昨夜子时就开始疼了,孩子胎位不正,又偏大,一直生不下来。若不是隔会儿就递参汤进去吊着气,恐怕……恐怕你娘早就没力气喊了。”
他忽然转向萧宁,老泪纵横:“当年我只让你娘生你一个,骗她说伤了底子,就是因为生你的时候,她险些把命都丢了。我看着她疼得撕心裂肺,就发誓再也不让她受这份罪。可如今……都怪我,若不是我贪心想再要个儿子,没拦着她……”
萧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
她紧紧攥着李景澈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产房里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
“不会有事的,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