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标本的兴味,那是一种更深沉的平静。
仿佛暴风雨过后的死寂海面,底下却蕴藏着未知的力量。
他的目光在她惨白狼狈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带着令人心悸的从容,慢慢抬起手,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那副不知何时戴上的样式简洁的无框眼镜。
镜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冷光,彻底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醒了?”碓冰开口,声音平缓。
“为什么......”温叙艰难地挤出字句,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力气,“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碓冰拓海把玩假发的手指微微一顿。他侧过头,目光透过镜片,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仿佛在欣赏垂死猎物徒劳的挣扎。
“体育祭......”温叙喘息着,试图抓住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你不是......把奖励给了美咲吗?亲吻权你给了她!那你现在......又在这里做什么?观察......还不够吗?”
碓冰拓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如冰锥:“奖励?给了谁?”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金色假发,“我是给她,又不是给你。”
“你......!”愤怒和被愚弄的屈辱感冲上头顶,温叙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她挣扎着想撑起身体,想离这个恶魔远一点,哪怕一寸也好!
碓冰拓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徒劳的挣扎,这平静比任何嘲讽都更令人绝望。他甚至微微向前倾身,无形的压迫感像巨石般压向温叙。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他的声音有一丝了然的残酷,“你的选择很有趣,兵藤葵——或者说,占据着这具躯壳的......‘你’?扑向美咲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毁灭她?还是毁灭你自己?”
碓冰伸出手指,指尖快要触碰到她因愤怒而颤抖的下颌,却在最后一毫米的距离蓦然停住,镜片后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他嗤笑一声,随即收回了手,指节微微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