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便又近了一步。眼下吕相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修渠,还是将来可能有的通商,都是在为我大秦夯实根基。”
“他如今越是劳心劳力,将来大王接手时,岂不是越发省心省力?这万里江山,这强盛之国,最终不都是大王的吗?何必急于一时?”
他的手指温热,力道轻柔,带着一种亲昵的安抚。
嬴政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度,没有躲闪,反而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掌覆盖住了燕丹捏他脸的那只手。
嬴政的手,虽然年纪比燕丹小,但因常年习武握剑,骨架已然不小,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带着练剑磨出的薄茧,竟将燕丹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他的手微凉,覆在燕丹温热的手背上,形成一种奇异的触感。
他没有理会燕丹关于吕不韦和亲政的宽慰之语,只是抬起头,一双深邃的墨眸直勾勾地盯着燕丹,目光复杂难辨,有依赖,有不安,还有一丝燕丹看不懂的、近乎执拗的情绪。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燕丹好一会儿,看得燕丹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终于,嬴政开口,声音低沉,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走慢点儿。”
“啊?”燕丹彻底愣住,一头雾水。
走慢点儿?什么意思?
是嫌他刚才说话语速太快?
还是暗示他推行新物件的步伐不要太急?
不等燕丹细想这话里的深意——那是一个少年君王对自己依赖之人即将“成年”、可能离他而去的隐秘恐慌和卑微祈求——嬴政已经松开了手,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神色,仿佛刚才那句突兀的话从未出现过。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内侍,语气已然变得平静而威严:“传旨,召丞相吕不韦即刻入宫议事。”
内侍躬身领命,快步退下。
燕丹看着瞬间切换回秦王模式的嬴政,眨了眨眼,把“你走慢点儿”这个谜题暂时抛到脑后。
也罢,反正来日方长,眼下,先搞定吕不韦,把“敛财计划”提上日程才是正事。
他收回手,也开始专心对付起面前的早膳来,心里盘算着等下该怎么跟那位精明的丞相大人“推销”他的香皂和玻璃。
而嬴政,则垂下眼眸,默默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粥。
刚才那句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似乎用掉了他不小的勇气。
他只希望,燕丹能听懂,哪怕……只是听懂一点点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