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或更进一步的逼近。
然而,预想中的“逼问”并未到来。
嬴政站在原地,隔着水雾凝视了他片刻,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非但没有追问,反而轻轻地,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沉,带着水汽的润泽,敲打在燕丹耳膜上,痒痒的。
随即,他伸出手,不是要抓住他,而是轻轻握住了燕丹露在水面外,因为紧张而死死扒着池边的胳膊,将他往池子中央带了带,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缩那么边角作甚?仔细呛着水。”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那个危险的话题?没有追问“现在有什么不一样”?没有趁机更进一步?
燕丹猝不及防,被他带着往前漂了半步,愣愣地抬头,对上嬴政在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异常温和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戏谑,没有逼迫,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了然和等待。
仿佛在说:我知道不一样了,我不急,我等你慢慢适应。
这种意料之外的体贴和克制,反而让燕丹更加无所适从,脸颊烫得厉害,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甚至……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没再挣扎,却也没好意思再看嬴政。
嬴政见他不再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抗拒,便也松开了手,自顾自地在池中舒展身体,靠在另一侧的池壁上,闭上眼,似乎真的只是来泡澡的。
汤泉宫内恢复了安静,只有水流轻轻荡漾的声音。
但燕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时不时地,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浸在水下的身体,虽然不带侵略性,却依旧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刚刚放松的神经又悄然绷紧。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太尴尬了……”燕丹在心里哀嚎,“得找点事做!”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嬴政因为常年习武而略显紧绷的肩背上。
一个念头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磨磨蹭蹭地挪到嬴政身后。
水温似乎都因为他的靠近而升高了几分。
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搭上嬴政肌肉线条分明的肩膀。
嬴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但没有动,也没有睁眼。
燕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带着点“臣子本分”的意味:“大王朝务繁忙,想必肩颈酸痛,臣……臣略通按摩之术,可为大王舒缓一二。”
他这借口找得实在不算高明,甚至有点欲盖弥彰。
但嬴政却从善如流,极其配合地低低“嗯”了一声,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喟叹,甚至还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整个后背更充分地暴露给他。
燕丹:“……”
【好吧,他赢了。】
燕丹认命地开始用手指按压嬴政肩颈的穴位。
起初还有些生涩和紧张,但渐渐地,也沉浸在了这单纯的“服务”中,专注于手下肌肉的纹理和力度。
嬴政闭着眼,感受着那双异常灵活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或轻或重地揉按,带来一阵阵酸麻过后的舒爽。
他嘴角的弧度,在氤氲的水汽中,悄然加深。
一场本该旖旎无限的共浴,就在这略显古怪却又莫名和谐的“按摩服务”中,接近了尾声。
沐浴更衣后,两人移至偏殿用膳。
案几上已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大多是燕丹偏好的口味。
嬴政挥退侍从,亲自执箸,不停地往燕丹碗里夹菜,堆得像座小山。
他看着燕丹还有些微红的脸颊和明显清减了些的下巴,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多吃些。躲去工坊这些时日,定是未曾好好用膳,都瘦了。”
燕丹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肴,又抬头看看嬴政那专注投喂,仿佛要把他掉下去的肉一下子补回来的认真表情,心中那点残余的尴尬和别扭,终于彻底消散,化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