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管道穿上鲨鱼皮?”
王军的嘴唇在哆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屏幕上那幅鲨鱼皮肤的微观结构图,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边那张冰冷坚硬的钢管设计图。
一个活的。
一个死的。
一个是柔软的生命体。
一个是坚硬的工业品。
这两种东西,怎么可能,怎么能够联系到一起去?
这已经不是科学了。
不光是他,办公室里,有一个算一个,所有顶级工程师的大脑,在这一刻,集体宕机。
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林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砸得粉碎。
把流体力学的概念,嫁接到金属材料设计里,搞出“非牛顿流体”,已经让他们感觉认知被重塑了一遍。
现在,林凯居然又从材料学,一步跨到了……仿生学?
这个年轻人的知识边界,到底在哪里?
他的大脑里,究竟还装着多少个文明的知识库?
“林总师……您的意思是……”
流体组的组长李卫东,第一个从休克状态中挣扎出来。
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要在管道的内壁上,用机械加工的方式,复刻出和鲨鱼皮肤一样的……微观沟槽结构?”
李卫东激动到双手都在疯狂地搓动,关节发白。
作为研究流体力学一辈子的专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被称为“肋条”的微观结构,对于抑制湍流,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流体力学界无数论文里反复提及,却始终停留在理论层面的圣杯!
谁敢想过,能把它真正应用到核潜艇!
应用到这种高压、高温、高腐蚀的复杂管路系统里!
这个想法,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
这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是的。”
林凯给予了最肯定的答复,声音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被验证的公理。
“我们不需要改变管道的整体结构,不需要改变T-型接口和九十度拐角。”
“我们只需要在这些地方的内壁上,复刻出鲨鱼的皮肤。”
他抬起手,指向墙上那副巨大的涡流模拟图,指向那片代表着狂暴、失败与绝望的红色区域。
“只要能成功‘驯服’水流的边界层,这片红色的‘嚎叫’,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归蓝色的‘静默’。”
这个全新的思路,像一道贯穿天地的闪电。
瞬间劈开了所有人心中,那片因失败而笼罩的、厚重如铅的阴云。
绝望,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与兴奋,焚烧殆尽!
对啊!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思维的死胡同。
总觉得水流产生湍流,是管道结构“天生”的缺陷,只能通过改变结构本身去解决。
可林凯却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在不改变“骨骼”的前提下,给它换一身“皮肤”!
这不是工程学的修修补补。
这是造物主级别的思维碾压!
“可行!理论上绝对可行!”
流体组长李卫东兴奋得脸颊涨成猪肝色,他几乎是在咆哮。
“林总师,如果能实现,这绝不仅仅是解决了我们眼前的噪音问题!”
“这项技术,未来可以用到所有需要流体输送的领域!军舰、鱼雷、甚至……航空!”
“我的天……”
王军也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林凯,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敬畏。
那是一种凡人在仰望神只时,才会有的眼神。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梦呓。
“在钢管上,长出鱼的皮……这活儿……我王军做梦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想啊……”
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