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海军司令部。
能容纳上百人的紧急研讨会会议室,门,被郑崇海一把推开。
沉重的橡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也像一记重锤,砸在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心上。
满室的烟味、压抑的沉默,以及几十道混杂着绝望、期盼、质疑的视线,瞬间聚焦到了门口。
郑崇海没管这些,他攥着林凯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拉了进来。
“司令,各位院士,专家……林凯同志,我给你们请来了!”
郑崇海的声音沙哑,像是在戈壁滩上被狂风磨了三天三夜。
他松开手,指着主位上一位两鬓霜白、肩上扛着上将肩章的老人,又指了指满座的海军将领和技术专家,最后,他的手指落回到林凯身上。
“林凯,你手里的那份报告,我们人手一份。”
“现在,这几十号人,代表着整个华夏海军,都在等你。”
郑崇海胸膛剧烈起伏,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说,那是星条联邦给我们下的死亡判决书。”
“现在,就等你来……给这份判决书,签个字!”
签字两个字,他说得极重。
这不是请求,是质问,是悲愤,是把整个海军的屈辱和不甘,凝成一座山,压在了林凯一个人的肩上。
主位上,海军司令员缓缓抬起头,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一个已经燃到尽头的烟屁股,狠狠地按进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
火星“滋”的一声熄灭,如同他们心中最后那点火苗。
他对着身旁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框眼镜的老人摆了摆手。
“老高,开始吧。”
老人站了起来,他就是海军雷达研究所的总工程师,高德福。一个在共和国雷达领域熬干了心血的老兵。
他没有走上发言台,只是站在原地,扶了扶眼镜,看向林凯,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作为前辈的审视,也有面对现实的疲惫。
“林总,既然你来了,客套话我也不讲了。”
高德福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会场。
“我就把我们这些年,走过的弯路,踩过的坑,我们最见不得人的伤疤,原原本本地揭给你看。”
他转身,摁下遥控器。
大屏幕亮起,一张无比复杂的雷达结构图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这是我们正在为052C型驱逐舰配套研制的,国产第一代舰载无源相控阵雷达。”
“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上面。”
高德福的激光笔,指向了图中一个密密麻麻排布的管状部件。
“第一个问题,核心器件:大功率行波管。”
“它产生雷达波,是雷达的喉舌。”
“我们需要几千个这样的喉舌组成一个阵面。”
“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痛。
“我们国产的行波管,设计寿命八百小时,实际能稳定工作不到三百小时!”
“五百小时基本报废!而星条联邦的同类产品,寿命是八千小时!十倍!整整十倍!”
“不仅如此,良品率低到发指!我们最好的工厂,最好的工人,拼了命,十根里面能挑出三根勉强能用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装一面雷达,库房里得备着能装三面雷达的管子!成本和稳定性,就是一场灾难!”
会场里,一名年轻的海军少将下意识地攥紧了桌上的铅笔。
林凯一言不发,他只是走上前,从展示台上拿起一根被淘汰的、接口处已经发黑的行波管样品。
那东西入手冰冷,却又仿佛烫手。
高德福看着他的动作,眼中的苦涩更浓。
“第二个问题,高压电源。”
“相控阵雷达是电老虎,开机瞬间的功率,顶得上一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