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在会议室里蔓延。
那份关于“Link-16”数据链的情报，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看来，我们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一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总参谋部将领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敌人已经进入了网络化作战时代，而我们……我们还在为要不要装一个单机版的眼睛而争论。”
“这差距，不是一年两年能追上的。”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
“是啊，就算我们现在开始搞预警机，从研发到服役，最快也要七八年。”
“七八年之后，人家的网络都不知道升级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这是刚起步，人家已经快到终点了。”
“我有个想法，不一定对。”
另一名将领站了起来，他是负责电子对抗领域的专家。
“既然在体系上我们已经落后了，正面硬追恐怕事倍功半。”
“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
“与其花大价钱去造一个很可能一开战就被敌人集火干掉的天眼，不如把资源集中起来，发展我们的不对称优势。”
“比如，专门针对‘Link-16’数据链的强力干扰技术，或者研发射程更远、速度更快的反辐射导弹，专门用来敲掉敌人的预警机和指挥节点。”
这个打不过就想办法废掉对方的思路，立刻让一些人眼前一亮。
“对啊！扬长避短！这才是我们的传统优势！”
“与其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不如开辟新赛道，跟他们玩超限战！”
“我同意！集中力量搞电子战和反辐射武器，性价比更高！”
眼看着会议的风向就要被带偏，从如何建设滑向如何破坏，赵上将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知道这种思路的诱惑力有多大，尤其是在国家财力紧张，而对手又过于强大的情况下，这种取巧的办法很容易成为主流。
但他更清楚，这种思路是条死路。
它回避了最核心的问题，是一种战术上的勤奋，来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他刚想开口驳斥，视频画面里的林凯却先一步出声了。
“这位将军的思路很有启发性。”林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主张电子战的那位将领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能得到这位技术先知的认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林凯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完全同意我们必须大力发展电子战和反辐射能力。但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林凯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着那位将领。
“当我们决定要瘫痪敌人的网络时，我们应该如何指挥我们的电子战飞机、歼击机、地面雷达站、水面舰艇。”
“让它们在同一时间，对敌方网络的不同节点，发起一场协调同步的饱和攻击呢？”
“我们用什么来统一分配目标？用什么来实时评估战果？用什么来指挥后续梯队跟进？”
林凯一连串的问题，像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超限战思路华丽外表下，那个孱弱的内核。
那位电子战专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猛然意识到，即便是攻击，也需要一个统一的、高效的指挥协同体系。
否则，所谓的饱和攻击，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各自为战，只会被敌人成熟的网络体系逐个击破。
而那个能指挥饱和攻击的体系……不正是他们刚才还在讨论，却又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想要放弃的东西吗？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品出了林凯这番话里真正的味道。
林凯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他顺势而为，在全息屏幕上调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