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府衙,府尹刘文渊的案前堆满了卷宗。他揉了揉眉心,心绪复杂。旱情虽未完全解除,但最危急的关头已过。这一切,皆因杨家那位年轻的家主——杨昭。
他曾以为杨昭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商贾,如今看来,却是错得离谱。那龙骨水车闻所未闻,深井取水之法更是神乎其技,短短时日便解了燃眉之急。更让他不安的,是杨昭在赈灾中展现的组织能力和对民心的掌控力。百姓对杨昭的敬仰,甚至盖过了府衙。
“来人,备轿,本官要去杨家一趟。”刘文渊沉声吩咐。
杨府,议事厅内。杨老太爷端坐主位,脸上的愁云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自豪。苏墨和李沐风分列两侧,各自汇报着赈灾的后续事宜。杨昭则静静听着,不时提出几点建议。
“府尹大人驾到!”门外传来管事王福的通报声。
众人皆是一惊。府尹大人亲自登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杨老太爷连忙起身,杨昭也随之站立。
刘文渊阔步走入议事厅,他今日未着官服,只是一身便装,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却丝毫不减。他先是对杨老太爷拱手行礼,语气客气:“杨老太爷,刘某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刘大人言重了,大人能来,是我杨家蓬荜生辉。”杨老太爷忙回礼。
刘文渊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杨昭身上。他细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面容清秀,气质沉稳,与传闻中那个痴傻的废物判若两人。
“杨昭见过刘大人。”杨昭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
“杨少爷,此次江南旱情,若无杨家,若无杨少爷,后果不堪设想啊。”刘文渊开口,语气中带着真挚的赞叹,“杨少爷以奇思妙想解万民倒悬之困,此等功绩,刘某佩服!”
他这番话,不仅是客套,更是一种试探。他想看看,面对如此盛赞,杨昭会作何反应。
杨昭谦逊地摆手:“刘大人谬赞了。杨昭不过是尽商贾本分,为百姓尽绵薄之力。此番抗旱,全赖杨家上下齐心,李壮士和苏先生辅佐得力,更有百姓们自发相助。若无万众一心,区区杨昭,又怎能有所作为?”
他将功劳推向众人,既不邀功,也不显山露水,滴水不漏的回答让刘文渊心中一动。这年轻人,不仅有奇才,更有不俗的心性。
刘文渊坐下,呷了一口茶,随即话锋一转:“杨少爷的龙骨水车和深井之法,可谓鬼斧神工。刘某好奇,如此精妙之术,杨少爷是从何处习得?”
杨老太爷听了,心头一紧。这才是刘文渊真正的目的。
杨昭神色如常,他早就预料到会有此问。“回刘大人,杨昭幼时曾读过一些残缺古籍,其中略有提及提水之法。前些日子旱情紧急,杨昭夜不能寐,苦思冥想,偶得灵感,将书中零散记载与自身所学融会贯通,这才侥幸成功。至于深井取水,亦是因地制宜,摸索所得。”
他将一切归结于“残缺古籍”和“偶得灵感”,既解释了来源,又避免了深究。
刘文渊微微颔首,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有自己的判断。残缺古籍?偶得灵感?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但杨昭说得合情合理,他也不好再追问。
“杨少爷的才华,不该只局限于商贾之道啊。”刘文渊放下茶盏,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带着一丝引诱,“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若杨少爷愿入仕为官,定能一展抱负,造福更多百姓。”
杨老太爷闻言,呼吸一滞。入仕?这对于一个商贾家族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杨昭却似乎没有丝毫动容,他拱手回绝:“多谢刘大人抬爱。杨昭自幼体弱,心智蒙昧多年,如今虽稍有康复,但精力有限,恐难胜任官职。况且,杨昭愚钝,只懂些许商贾营生,若入仕为官,反而耽误了政事。杨昭愿继续以商养民,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这便是杨昭最大的心愿。”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又把姿态放得很低,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只懂经商的“病秧子”,巧妙地打消了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