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彻底驯服的野马，虽然依旧磅礴浩瀚，却不再狂暴肆虐，缓缓地、顺从地归于经脉丹田，平静下来。
他猛地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暗红色、蕴含着浓郁死气的淤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虚脱般单膝跪地，以刀拄地，剧烈地喘息着，汗如雨下。
但与此同时，他眼神中那疯狂赤红的色彩与混乱不堪的心绪，却如同被清泉洗涤，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震动，以及一丝隐约的、对自身道路的反思。
持斧罗摩缓缓收掌而立，气息平稳绵长，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番耗费心力、精妙入微的操作，不过是随手拂去了衣襟上的尘埃。
他俯瞰着跪在地上、气息萎靡却眼神复杂的杨大眼，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终结性的力量：
“现在，你可明白了？”
“你的败因，不在我，而在你…自身。在于你对‘力量’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杨大眼艰难地抬起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持斧罗摩那深邃如星空、仿佛能容纳一切的眼眸，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混合着对方那近乎“传道授业”般的复杂恩情与震撼，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所有的骄傲与凶戾，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不仅是力量、速度、技巧上的落败，更是对“力量”本质认知的层面上，被对方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上了一堂永生难忘的课。
【人杰战：印度，持斧罗摩，胜。】
宇宙规则的宣告，适时响起，冰冷而公正，为这场跌宕起伏、过程出人意料、结局发人深省的战斗，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持斧罗摩没有再去看地上神情复杂的杨大眼，仿佛他只是一个印证自身武道的过客。
他转身，步履从容，在接引光柱的笼罩下，身影缓缓消散，回归他的英灵殿。
他留下了一个如山岳般沉稳、如星空般深邃的背影，也留下了一个关于“力量”、“掌控”与“武道真谛”的沉重命题，长久地回荡在擂台之上，烙印在所有目睹这场战斗的观战者心中。
（第六十九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