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的细微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解。
而那曾经熊熊燃烧、令诸神忌惮的日轮之火，已然彻底熄灭，没有留下一丝火星，只剩下一种万物归墟般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眼神空洞得可怕，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是茫然地、没有焦点地望着轮回之池上空那片永恒变幻、仿佛蕴含着无尽轮回奥秘的虚无。
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了一具华美的空壳，内在的灵魂与意志已经被彻底抽空、击碎。
惨败的耻辱，如同毒液般侵蚀着他的每一寸感知；
毕生信念在眼前彻底崩塌的震撼与虚无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而内心最深处、那些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阴暗与不堪，被王猛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赤裸裸地揭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带来的无地自容与自我厌弃，更是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触手，将他紧紧缠绕，拖向绝望的深渊。
他甚至提不起丝毫力气去愤怒，去咆哮，去不甘，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茫然与对自身存在的彻底否定。
就在这片仿佛连时间都要冻结的死寂之中，一道沉稳的、仿佛与大地脉搏同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响起，清晰地打破了这片令人绝望的宁静。
持斧罗摩——摩罗，这位传说中为了维护正法（dhara）曾二十一次清扫大地的古老尊者，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迦尔纳的身旁。
他并未低头去看那个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弟子，只是与他一样，将目光投向了那深邃不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众生轮回轨迹的池水，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正在凝视着横贯万古的因果与宿命。
良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摩罗那低沉而平缓、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才在这片压抑的空间中缓缓响起，没有质问，没有斥责，甚至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现在，你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