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阳气。
几个妇人已经开始盘算着每月初一要多备些灯油。
道士又细细叮嘱了许多事项——莫让孩童在槐树下玩耍,初一之夜必要在门前撒盐米。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有个后生大着胆子问:还未请教道长尊号?
道士闻言顿了顿,目光掠过那口枯井,似笑非笑地答道:贫道...苦海真人。这四字一出,井底的蛛网无风自动,老槐树的枝叶也沙沙作响。
翌日拂晓,众村民正准备好好招待一下道士时,发现道士的屋舍早已人去楼空。床榻整洁如新,更奇的是,院里的石桌上整整齐齐摆着昨日村民给的所有银钱,分文未取。
时光荏苒,转眼一年过去。村民们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如今已能坦然走过那口枯井。井沿的铜钱依旧泛着微光,老槐树下的蛛网也始终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图案。
看来那道士真有本事!夏夜纳凉时,李老汉摇着蒲扇感叹。
可不是,这一年平平安安的。王婆子边纳鞋底边附和。
这夜又是朔月,村长照例敲着梆子提醒大家闭户,一夜过后,并未发生什么,众人又是松口气的一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后的一个夏夜,狂风骤起,暴雨倾盆。一道刺目的闪电如利剑般劈开夜空,不偏不倚正中那棵百年老槐。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中,老槐树瞬间燃起冲天大火。更骇人的是,贴在井口的那张镇邪符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与火光交织成诡异的光幕。
村民们惊恐地透过窗缝往外看,只见在电闪雷鸣中,那些缠绕在枯井上的血色丝线有些已经崩断,铜钱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震耳欲聋的雷声渐渐远去,滂沱大雨也戛然而止。村里大半人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象惊醒,许多人趴在窗边,亲眼目睹了那照亮半边天的诡异白光。
那光...好像在跟闪电较劲似的。张老汉揉着昏花的老眼嘀咕道。
我瞧见井口冒黑烟了!他媳妇压着嗓子接话。
更瘆人的是,当白光最盛时,不少人都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痛苦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