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小姑娘远远瞧着就气运非凡,像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若是能诓来生辰八字,再取几滴精血...说不定能炼成上好的续命丹!至于修为?他仔细探查过,分明就是个普通小女娃,在这偏远小镇还能翻出什么浪?
道士正美滋滋盘算着,一抬眼却撞进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那眼睛澄澈得惊人,倒映出他此刻略显贪婪的嘴脸,让他没来由地心头发虚。
姑娘且抬头。道士定了定神,掐起指诀。心想定是昨夜没睡好,才会被个小姑娘唬住。
他先是认真地端详宁知初的额头,突然了一声——这面相...好生奇怪,仔细观察面相竟一直在变化?
道士不信邪,又去看她的眉眼。这一看更蹊跷,明明该是福薄之相,偏偏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紫气。他越看越心惊,冷汗渐渐浸湿了后背。
如何?宁知初笑吟吟问,可看出什么了?
道士咬咬牙,掏出三枚铜钱开始卜卦。铜钱在案上滴溜溜转了半天,最后竟齐齐立了起来!
这...这不可能!道士失声叫道,随即又掏出一个罗盘。
罗盘指针疯转不止,最后一声,裂了。
围观群众看得目瞪口呆:仙师这是...
道士脸色难看,不死心地又摸出个龟甲。结果龟甲刚碰到桌面就碎成了八瓣。
宁知初慢条斯理地道:道士,你的家伙事儿好像都不太灵光啊?
围观人群伸长脖子,像极了池塘里争食的锦鲤。那道士的脸色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活像开了染坊。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
咦?仙师这是咋啦?有个挎菜篮的大婶嘀咕,莫不是中暑了?
旁边老汉眯着眼:不像不像,倒像是...算不准憋的?
人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该不会是遇上算不出来的人了吧?
不能啊,仙长可是连县太爷的命都算过!
不过你们看那小姑娘,倒是淡定的很呐...
宁知初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仿佛刚才被算命的人不是自己。道士,她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敲石头,还算不算了?不算我可走了,我还急的回家呢。
算!怎么不算!道士像是被点醒。他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只见他认真看了宁知初一眼,随即闭目认真掐算起来。半晌,突然睁开眼,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姑娘这命格...他有些惊奇道,乃是九天玄凤坠凡尘之相啊!
人群哗然,个个瞪圆了眼睛。宁知初差点没憋住笑——还九天玄凤,她看是铁锅炖大鹅差不多。
道士越说越来劲,拂尘一甩,高深莫测道:然天命贵极必遭天妒!姑娘命中有一大劫,恐有血光之灾!他说着顿了顿,有些惋惜道,轻则破相伤残,重则...唉!
有个心软的大娘当时就红了眼眶:哎哟喂,多俊的姑娘啊...
宁知初配合地露出害怕的表情:真的吗?那怎么办呀?
听到宁知初这句话!他立刻从袖袋里掏出张紫金色的符箓,那符箓看着就比摊子上的高级——至少朱砂用的足。
此乃贫道师门秘传乾坤护命符他声音陡然拔高,铿锵有力且自信道,取东海蛟龙筋为纸,西山凤凰羽为笔,辅以九九八十一种灵药...
周围群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有个胖员外当场掏出钱袋:仙师!这符多少银子?俺买了!
道士一摆手,表情悲天悯人,此符只赠有缘人。姑娘,贫道与你投缘,只需三滴指尖血...
宁知初突然笑出声。她这一笑,把道士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全笑没了。
道士啊,她歪着头,像个好奇宝宝,你方才说我命格贵不可言,又说我血光之灾——这贵命连自个儿都护不住,还叫贵命吗?
道士一愣,随即摇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