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听得脸都白了,拽着孩子就往回跑。后来村里教育孩子都这么说:再闹!再闹让邪修抓去当药引子!
来看热闹的人渐渐少了,宁家终于清静下来。倒是嫁出去的姑奶奶们常回娘家,说是探亲,眼睛却总往宁知初身上瞟。
宁知初看人全凭眼缘。那个偷偷给祖母塞私房钱的舅婆,得了一瓶延年益寿丹;那个每次来都帮她梳头的小表姨,得了支辟邪玉簪;至于那个想用她名头放印子钱的远房表舅...直接被一道霉运符送走。
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带着三小只满山跑。小松鼠最爱追田鼠,一爪子能拍晕三五只;小青蛇喜欢盘在树梢晒太阳;小鹦鹉则整天对着水洼照镜子:魔镜魔镜,谁是最美的鸟?
宁知初由着它们闹,自己找块平坦的石头打坐。山风拂过林梢,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比修仙界那些灵雾更让人心安。
有时她会深入金山。村民们不敢去的深山老林,于她却是后花园。采些罕见的灵药,捉几只肥美的山鸡,偶尔还能找到一些修士留下的洞府遗迹——虽然大多空空如也,但挖宝的过程很有趣。
还有一次撞见头开智期的黑熊精。那熊瞎子见她细皮嫩肉,流着口水扑过来。结果被小鹦鹉一嗓子吼懵了:哪来的乡巴佬!敢惊扰我家主人!
宁知初顺手给了它颗开智丹,现在那黑熊成了她的专属采药工,每次见面都捧着灵芝人参来献宝。
夕阳西下时,她常坐在山巅看日落。云海被染成金红,远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三小只安静地陪在身边,连最闹腾的小鹦鹉都不再聒噪。
宁知初笑着揉揉它们的脑袋。她知道这样的宁静不会太久。
但至少此刻,山风温柔,岁月正好。
……
春光正好,斜斜地照进宁家小院,将晾晒的干菜染得金黄。宁祖母坐在门槛上拣豆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竟透出几分年轻时的秀气。
老头子,她忽然眯眼笑,俺今早照镜子,看见根黑头发哩! 宁祖父正给瓜秧搭架子,闻言直起腰:岂止头发!你昨儿个不是还追着母鸡满院跑? 老两口相视一笑,目光不约转向西厢房——窗边,宁知初正教小侄子叠纸鹤,阳光在她睫毛上跳着碎金般的舞。
有些变化心照不宣。祖母的老寒腿开春没再犯,祖父的咳疾一冬未发,连掉了的槽牙都悄悄冒了新芽。宁家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是初姐儿的手笔。
这日傍晚,宁知初蒸了锅灵米糕。米糕出笼时清香四溢,引得左邻右舍都探出头张望。 祖父,祖母,她将米糕分成三份,我该回宗门了。 瓷勺落在粥碗里,宁祖母的手抖了抖,米粥泼湿了衣襟。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桃花落地的声音。 宁祖父颤巍巍去捡勺子,三次都没捡起来:这么急?才、才尝了新腌的春笋...师尊传讯了。宁知初撒了个善意的谎,将米糕推过去,再不吃要凉啦。
离别的话头一开,宁家便陷入温柔的忙碌中。宁母亲连夜赶制新衣,针脚密得能防水;宁父亲翻出地窖里所有的腊味,恨不得把储物袋塞爆;连两三岁的小侄子都抱来存零嘴的陶猪:给姑姑路上吃!
临行时,她带着祖父祖母给她准备的大大的包裹。
出村的路走得格外慢。麦苗青,菜花黄,每寸土地都留着她的脚印。有农人看着她带着大大的包裹,隔着田埂喊:初姐儿这是要离开了吗?秋收还回来不? 她挥挥手没有答话。修仙之人最忌许诺,流光容易把人抛。
行至金山脚下,林深处忽传来窸窣响动。几个半大少年扭捏着钻出来,都是测过灵根的。 仙姑...铁蛋涨红着脸递来布包,俺娘蒸的槐花饼! 宁知初接过还温热的饼,顺手往他怀里塞了本《农桑辑要》:种地也能成道。
少年们愣神时,她已闪身入林。衣袂拂过处,山花次第开放,像是春神提着裙摆掠过山岗。
三小只终于憋不住现了形。小松鼠蹿上树梢摘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