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彭德拉根讨厌集市日。
并非讨厌热闹,而是讨厌那些无法避免的黏在他脸上的目光。
那些目光通常先是好奇,然后是惊讶,最后凝固成一种混合着怜悯和一丝厌恶的躲闪。
这一切,都源于他右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划至下颌的狰狞伤疤。
那是三年前,为了保护当时只有十岁被一条失控獒犬扑倒的妹妹格温,他徒手与之搏斗留下的勋章。
那条发了疯的獒犬几乎把他半张脸的脸皮撕了下来。
他从未后悔,只是有时会感到疲惫。
“看什么看!”格温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像只被惹恼的小猫,叉着腰挡在一个对着亚瑟指指点点的混混面前。
“我哥哥是英雄!比你们这些只会嚼舌头的家伙强一万倍!”
那混混被她呛得脸色一阵青白,嘟囔着“疯子”,悻悻地走开了。格温转过身,挽住亚瑟的胳膊,仰起脸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走吧哥,爸爸说晚上要吃炖菜,我们去买胡萝卜。”
亚瑟心中一暖,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只有他的家人从不觉得他那道疤可怕,反而始终为之骄傲的人,就连之前很要好的教父,也会在礼拜的时候被脸上的伤疤吓一跳。
回到家,父亲艾克托正在厨房忙碌。
母亲伊芙琳议员最近忙得不见人影,电话也常常匆匆几句就挂断,似乎伦敦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整个下议院都焦头烂额。家里显得有些冷清。
亚瑟帮着父亲处理食材,注意到父亲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差点切到手。
“爸,你没事吧?”亚瑟问道。
艾克托愣了一下,摇摇头,眼神有些飘忽:“没事……就是觉得,好久没吃点野味了。家里的肉总是超市买的,没劲。”
这话有些突兀。父亲虽然偶尔会去打猎,但从未如此刻意地提起。
“明天吧,”艾克托仿佛下定了决心,语气变得有些急促,“明天我带你和格温去黑森林那边看看,听说最近有不错的野猪出没。”
“黑森林?”亚瑟皱起眉,“那边很远,而且听说不太平……”他最近也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关于雾气和不祥的东西。
“有什么不太平的!”艾克托突然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就是些野兔子野鹿!就这么定了!我去准备工具!”他说完就放下东西,快步走向储物间,脚步甚至有些……急切?
亚瑟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父亲平时是个温和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人,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晚上,亚瑟尝试给母亲打电话,想说说父亲的异常。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十分嘈杂。
“亚瑟?宝贝,妈妈现在很忙,议会这边……”伊芙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妈,爸他有点奇怪,他明天非要带我们去黑森林打猎,那里……”
“打猎?哦……散散心也好……听着宝贝,我这边有紧急会议,关于……唉,总之你们注意安全,听话,妈妈晚点打给你……”电话被匆匆挂断。
亚瑟握着手机,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蔓延开来。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艾克托就催促着兄妹俩出发。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亚瑟看不懂的焦躁和……空洞?格温倒是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亚瑟压下心中的疑虑,默默检查了背包里的急救包和信号弹,跟了上去。
黑森林深处,树木遮天蔽日,气氛压抑。
艾克托仿佛认准了一个方向,闷头往前走,对周围的鸟语花香毫无兴趣。
亚瑟紧紧拉着格温的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同寻常。
突然,侧面的灌木丛剧烈晃动!
一声狂暴的嘶吼响起,一头体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