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打扰了本就稀少的睡眠时间，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怨气，但芍药似乎并未忘记身为主人的基本待客之道。
她没再看森姜，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然后起身走向小屋后方一扇被藤蔓完美覆盖的小门。
“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但语气平缓了些许。
森姜巨大的蛇躯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穿过那扇小门，眼前豁然开朗。
门外并非想象中的后院，而是一条掩映在古木下的铺着平整青石板的小径，蜿蜒通向森林深处。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为小径镀上一层清辉。
他们沿着小径沉默地前行了一会儿，芍药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片刻后，一只眼神灵动的松鼠或者说，是某种类似松鼠的智慧生物抱着一坛密封的酒和几个用巨大树叶包裹的食物，敏捷地从树梢跃下，将东西放在小径旁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又对着芍药恭敬地行了个礼，迅速消失。
“自己拿。”
芍药头也不回地说，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森姜猝不及防的举动——她似乎嫌走路麻烦，或者说纯粹是累了，很是自然地轻巧地一跃，直接落在了森姜那巨大而光滑的白色蛇头之上，找了个相对平坦的位置，抱着膝盖坐了下来，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交通工具。
森姜整个蛇躯瞬间僵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头顶那微不足道的重量，以及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浩瀚气息。
这种毫无防备甚至带着点“物尽其用”意味的亲昵，让他心中的不安感不降反升。
“不用那么紧张。”芍药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懒洋洋。
“你心里那点忐忑和算计，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味儿了。既然接了兰德里的任务，对那个喜欢穿板甲装圣骑士的疯子出了手，就别再想着左右逢源骑墙观望了。”
她的话语直白得近乎残酷。
“开弓没有回头箭。以你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半路跳车的结果，就是被碾得连渣都不剩。至于你心心念念的重塑家园……”
她顿了顿，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先想着怎么在这场魔神们的游戏里活下去再说吧。”
这些话如同冰水，浇灭了森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明白，芍药看似随意，实则点明了他最真实的处境——他早已被绑上了兰德里的战车，没有退路。
似乎是坐得不太舒服，芍药在他头顶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道。
“还有，你刚才在我那儿磨蹭了半天，目录翻都没翻几下，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选，对吧？”
森姜沉默，算是默认。
魔神们给予的能力五花八门，诡异莫测，他确实担心选错方向，或者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哼，就知道。”芍药轻哼一声，“看在你还算识相，没在我干活的时候瞎捣乱的份上，给你指条明路。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打打杀杀的能力，而是能把谎话编圆、把戏台搭好的东西。”
她屈指一弹，两点微光落入森姜的意识中。
“虚拟梦境编织术。”芍药介绍道，“可以小范围短时间地构建群体幻觉，植入一段并不存在的‘共同记忆’或‘辉煌过去’。对你那个什么‘贝洛伯格’的剧本，正好合用。价格嘛……算是新手福利，便宜。”
“另一套是 ‘贝洛伯格’制式装备模板能量限制版，”她继续说着，语气像是在介绍积压库存。
“包含一批外观仿照那个冰原城市风格的武器，护甲，以及一些生活用具的制造蓝图和能量核心。”
“东西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威力续航乃至能不能用，能量供给完全由你远程控制。说白了，就是给你糊弄土着的道具。这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