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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波以陈默为中心,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
效果立竿见影,且惊人至极!
那些原本如同疯狗般扑来,骨刃即将触及陈默身体的无数无相之骸,在这诡异音符响起的瞬间,动作猛地一僵!
它们脸上那密密麻麻的赤红眼睛,凶光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骤然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与空洞。
高举的骨刃停滞在半空,疯狂冲锋的脚步戛然而止,嘶鸣声也卡在了喉咙里。
整个狂暴的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下那扭曲、尖锐的琴音在无声地回荡,侵蚀着现实。
就连正在远处疯狂杀戮的凶兵之灵,动作也出现了明显的迟滞。
她猩红的眸子转向陈默的方向,里面第一次出现了不属于疯狂和杀戮的情绪——一种源自本能的忌惮与困惑。
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嘶吼,但挥舞的利爪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似乎在抵抗那无孔不入的音律侵蚀。
陈默(或者说,此刻主导他身体的那股意识)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他完全沉浸在了那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乐章之中。
他的右手手指在虚握的“琴颈”上飞快地跳动、按压,仿佛在演奏着繁复无比的指法。
左手的琴弓时而急促如暴雨,时而舒缓如溪流,每一次拉动,都带起一片扭曲的、足以让生灵精神错乱的音波。
更多的“音符”响起,它们不再单一,开始组成怪诞的旋律。
这旋律时而高亢如泣,时而低沉如诉,充满了不祥与诱惑。
空气中,甚至开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由紫蓝色光晕构成的诡异乐谱虚影,如同活物般缠绕在陈默周围。
而那些静止的无相之骸,开始了进一步的变化。
它们空洞的眼睛,逐渐被那紫蓝色的光芒渗透、充塞。
它们僵硬的肢体,开始随着那怪诞的旋律,微微地、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最初只是手指的颤动,随后蔓延到手臂、躯干、头颅……
然后,在陈默又一次强有力的、如同指挥棒落下的琴弓拉动中——
“嗡!”
所有的无相之骸,如同瞬间被注入了统一的指令,齐刷刷地动了!
但它们不再是攻击陈默。
它们开始……跳舞。
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扭曲的舞蹈。
它们的关节以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弯曲、扭转,骨刃不再是杀戮的凶器,而是化作了舞蹈中冰冷而致命的道具,随着身体的摆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厉的弧线。
它们踮着脚尖(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脚),身体前倾后仰,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的“韵律感”。
数十、上百只无相之骸,在这血腥的走廊与大厅中,围绕着中央那闭目拉奏虚幻小提琴的身影,上演了一场无声而盛大的死亡之舞!
它们的舞步踩踏在地面的黑血与残肢上,发出黏腻而规律的“啪嗒”声,与那扭曲的琴音诡异地和鸣。
整个场景,既壮观,又令人心底发寒。
凶兵之灵彻底停止了攻击,她环绕着黑曜石鳞甲的身体微微低伏,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陈默,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混合着威胁与不安的低吼。
那琴音让她极度不适,那舞蹈让她本能地感到厌恶,但某种更深层次的压制,让她不敢轻易打断这诡异的仪式。
陈默的意识,此刻正处于一种奇特的“半游离”状态。
他能清晰地“看到”外界发生的一切,能感受到身体被操控着演奏,能“听”到那源自他手中琴弓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乐章。
同时,大量关于这面具、这音乐、这力量的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