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书,对吗?”
她的话,让喧闹的餐桌瞬间安静了下来。上条当麻、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我。
“……可以这么说吧。”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那,”茵蒂克丝歪了歪她的小脑袋,像一个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心的学者,“你现在,到底是魔法师,还是能力者呢?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一半,像是小萌老师她们那种,被城市保护起来的、很干净的味道;另一半,又像是史提尔和神裂那种,充满了古老规矩和力量的、很深沉的味道。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好奇怪呀。”
她用最朴素的“味道”来形容,却精准地说出了我存在的本质。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替我回答。
我看着她那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了一个最诚实的答案:“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我既能感觉到你们所说的AIm扩散力场,也能模糊地‘看’到那些魔法术式的流动。它们在我身体里,没有互相攻击,而是……像水和油一样,被强行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说的是实话。昨天的“精神干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用的是魔法还是超能力,它更像是我将两种力量拧成一股,然后遵循着我“希望事情变好”的意志,粗暴地丢了出去。
“这样啊……”茵蒂克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口地吃着端上来的巴菲,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一定,很辛苦吧?”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很辛苦吧?
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白井关心的是我的安危和力量的失控,冥土追魂告诫我要守住本心,上条和御坂则更多的是感激。只有她,这个与我有着某种相似“宿命”的女孩,第一个问我,辛不辛苦。
因为她知道。她知道承载着不属于自己的、庞大的知识与力量,是一种怎样的重负。那种灵魂被强行拓宽,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吹胀到极限的气球,行走在崩溃边缘的感觉,只有她能懂。
“嗯,”我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伪装的微笑,“很辛苦。但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没关系的。”她忽然放下勺子,小小的身体凑了过来,用那只沾着一点奶油的、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以前,我也觉得很辛苦。总是要忘记很重要的人,总是要一个人背着这些书走来走去。但是现在,有当麻在。所以,就不辛苦了。”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手忙脚乱地躲避御坂美琴电击的刺猬头少年,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太阳般温暖的光芒。
“明美,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呀。”她对我笑着说,“你看,这里有当麻,有那个放电妹,还有那个很吵的卷毛。虽然他们都很笨,又很吵,但是,他们都在这里啊。”
我呆呆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餐桌对面那片混乱的“战场”。
上条当麻一边喊着“不幸啊”,一边狼狈地躲闪。御坂美琴气鼓鼓地放着电,却始终没有真的打中他。白井黑子则在一旁大喊着“姐姐大人请住手,不要和这种类人猿一般见识”,一边试图用空间移动把上条当麻丢出去。
这幅景象,混乱、嘈杂、毫无逻辑可言。
却又……无比的温暖。
原来,这就是我曾经拼了命,也想要守护的风景。
我反手握住了茵蒂克丝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我和这个银发的小修女,两个承载着禁忌知识的“书库”,达成了一种无声的、只有我们两人才能理解的共识。
而我那颗因为昨夜的自我审判而变得冰冷、沉重的心,也在这场不协调的午餐会中,被悄悄地注入了一丝暖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