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
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的狂风,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压迫着我们所在的这条脆弱连廊。碎裂的烟火还在空中飘散,那股硝烟与灼热的气味,粗暴地灌进我的鼻腔。
我的目光,无法从那个站在机舱门口的、白发红瞳的少年身上移开。
“麻烦的家伙。”
江口绘理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撕碎,但那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却清晰地传达到了我的脑海里。那不是单纯的恐惧,也不是简单的憎恶,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了某种必然会出现、却又极度不想面对的讨厌鬼时,所流露出的、混杂着厌烦与戒备的、深刻的疲惫。
我完全不认识他。但“第一位”这个词,在学园都市,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规格之外的、绝对的力量。
那个少年——一方通行,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下方几十米的高空,也没有在意我们身后那个已经化身为某种更高阶存在的“神”。他只是将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百无聊赖地投向了江口绘理,嘴角那抹恶劣的笑容,在狂风中没有丝毫动摇。
“哟,chemicaloid.”
一方通行那懒洋洋的、带着明显讥讽意味的声音,穿透了旋翼的轰鸣,精准地传到了我们耳中。他的视线,越过我,落在了江口绘理的身上。
“怎么?这么点小场面,就把你搞得这么狼狈?真是给‘StUdY’那帮家伙丢脸啊。”
江口绘理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冷冷地回望着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反驳。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类似的、毫无营养的对话,以至于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奉上。
他们的关系,显然说不上好。但那种感觉,又不像是敌人之间不死不休的对立。更像是一种……孽缘。一种因为某些共同的、不愉快的过往,而被强行捆绑在一起,彼此了解,却又相互嫌弃的、扭曲的默契。
一方通行似乎对绘理的沉默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了。他将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绘理身上移开,放到了我的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肤,直接看到我那平平无奇的骨骼和那只不走运的右手。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完全没想到的举动。
他从几十米高的机舱门口,一步跨了出来。
没有犹豫,没有准备动作,就像是走下自家门前的最后一级台阶那样,随意、自然。他没有坠落,更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着,以一种悠闲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缓缓地、笔直地降落。风将他的白色t恤吹得鼓胀,将他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向上扬起,露出下方那双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眼睛。
他就那么轻飘飘地,降在了我和绘理面前的玻璃连廊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仿佛他的体重,他的存在,都被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给遗忘了。
他站在那里,打量了我一眼。
“喂,那边那个刺猬头。”
“……哈?”
“你的表情不错嘛。”他咧开嘴,那个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善意,反而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濒死的生物,“明明弱得要死,却摆出一副好像自己能拯救世界的蠢样。真是让人看了就想发笑啊。”
这算是什么?夸奖吗?这莫名其妙的发言,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但他显然也不需要我的回应。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投向了我们身后,那个正静静地、一步一步走来的,穿着牛角扣大衣的身影。
“好了,杂鱼们的过家家时间到此为止。”他姿态狂妄得不可一世,“接下来,是属于‘恶党’的时间。你们两个,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他转过身,独自一人,迎向了那个连江口绘理的“概念弹”都无法伤及分毫的、我们的“朋友”。
那是一个何等荒诞的画面。
一个纤瘦的、病态苍白的少年,正准备独自挑战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近乎于“神”的存在。
然而,从他那单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