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情报网,有时候比我们官方的渠道更能渗透到城市的角落里。我可以联系黑妻,问他要到现在盘踞在第十学区一带的武装集团首领的联系方式。让他们去少年院附近打探一下情况,至少比我们这样隔空干瞪眼要强。”
这是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违规的提议。与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武装集团进行情报交易,从来都不是风纪委员应该采取的手段。
但现在,是“非常”时刻。
姐姐大人看了固法前辈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许:“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同意。”
“我也同意。”我立刻附和道,“我们现在就需要情报,任何情报都行。警备员第88拘留所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就过去探视黑妻先生!”
“好!”
就在我们达成共识,准备动身前往拘留所,为这个疯狂的夜晚开启一条全新的、无法预测的战线时——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那声音微弱、迟疑,完全不像是在这种紧急事态下,来自警备员或是其他风纪委员的通报。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姐姐大人的指尖已经亮起了随时可以激发的电光。
我握住门把手,猛地将门拉开。
门口,一个女孩的身影倚靠在门框上,仿佛随时都会垮掉。她穿着一身普通的学生制服,浑身湿透,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像是刚刚跑完一场攸关性命的马拉松。
“请、请问……白井……黑子小姐……和御坂……美琴小姐……在、在这里吗?”她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神却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恳切。
我认得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记得,在法兰西的机场,她曾是跟随在艾拉拉同学身后的AcU成员之一。只是此刻,她身上并没有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深蓝色功能外套。
“是我们。”姐姐大人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艾拉拉呢?”
女孩看到我们,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断裂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电子证件卡,递到我们面前,卡片上亮起属于“资产管控组(AcU)”的标志。
“解散……命令……”她的嘴唇在颤抖,语无伦次,“就在你们的飞机起飞后不久……我们突然接到了紧急解散命令……要求外面所有人,就地解散……”
“什么?!”我与姐姐大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然后……然后伏击就开始了……”女孩的眼中涌出了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迹,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所有地方……我们所有的据点,都被攻击了……那些研究所之所以被炸,是因为……因为我们的站点,就藏在里面……我是从……我是从第三学区的站点……突围出来的……”
她哽咽着,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在街上……看到了你们……我记得你们的样子……我跟了过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那份伪装出来的坚强,那份支撑着她穿越火线、来到这里的执念,在找到我们的一瞬间,彻底崩塌了。她蹲下身,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发出了压抑而绝望的哭号。
“……他们都死了……我的小队……所有人都死了……”
那哭声,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喧嚣与哀嚎;而室内,这一个体的、渺小却又无比沉重的悲鸣,将这场灾难的冰冷与残酷,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