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破土而出的植物般,疯狂地生长、舒展开来。它们层层叠叠,覆盖了她的脸颊,遮蔽了她的五官,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圣洁的、不断搏动的纯白花蕾。而在每一片羽翼的正中央,都缓缓地睁开了一只小小的、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曜石构成的眼睛。
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而艾拉拉,就那样,在我的面前,缓缓地、反重力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果然没搞错啊……”去鸣看着这一幕,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就在我被眼前这超越了所有认知的景象彻底攫住心神,不知所措之际——
所有的光,消失了。
电力中断了。整个医院一楼,连同我们所在的这部电梯,都在一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
去鸣的身影,连同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圣洁而恐怖的存在,都被这片突如其来的黑暗彻底吞没。我紧张地环顾四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戒备状态,可在这片纯粹的黑暗里,感官失去了意义。
电力恢复了。
应急灯那惨白而刺眼的光芒,重新照亮了这片空间。
然而,电梯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艾拉拉消失了。去鸣消失了。连带着,当我冲出电梯,冲向医院那本该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时,我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挂号的窗口,等候的长椅,药房的柜台……所有地方,都空空如也,仿佛这座城市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被遗弃的巨大鬼域。
我跑到医院外。
外面的世界,也一样。
飘摇的雪花依旧在落下,街道上的车辆静止着,商店的霓虹灯闪烁着,一切都维持着它们原有的姿态。只是,没有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去鸣的身影,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现在,你明白了吗?”她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雪景中,显得格外清晰。
“为什么那个叫艾拉拉·卡利斯特的女孩会说,她看不清其他人的脸?”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了怜悯与残忍的、孩童般的微笑。
“因为他们啊,从一开始,就压根不存在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