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试验性的神经再生治疗,或许……或许对她的情况有帮助。”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那种无法被任何言语所稀释的、沉重的担忧。可我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我知道,那所谓的“情况”,那让她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的伤痕,其根源,就在于我与她之间那场无人见证的、关于世界的对决。
“佐藤同学也跟着她一起去了。”美琴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显得有些落寞,“说是作为看护人。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她们的消息了。”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既没有感到轻松,也不觉得沉重。那是一种更加虚无的、仿佛连同感受本身都被抽离了的空茫。要是当初,赢下那场战斗的是我,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吗?我不知道。或许会更糟,或许会更糟得多。我们都只是在各自那无法退让的坚持面前,做出了唯一的选择。然后,接受了那份选择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这就是我们所得到的,不好不坏,不高不低,不悲不喜的,现在。
这是一个不需要英雄的时代。这是一个没有罪人需要被审判的时代。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无比平凡,所有事都波澜不惊的时代。
我偶尔会想,这会是那个名叫佐藤明美的女孩,所期望的世界吗?
那个为了让我们能得到幸福,不惜将自己彻底燃烧,化作一个巨大谎言基石的女孩,她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吗?
我不知道。
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只是抬起头,看着窗外那片越来越大的雪,看着它们无声地、温柔地,将这座城市的轮廓,将那些闪烁的霓虹,将所有尖锐的、明晰的棱角,都覆盖,都模糊,都化作一片朦胧的、不甚真切的白。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我对自己说。
就像是在对某个遥远的、再也无法被听见的灵魂,进行着一场迟到了太久的、笨拙的告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