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绰绰有余。”我将那张卡片夹在指间,对着他晃了晃,“这里面是我全部的积蓄。只要你同意让我住下,并且对我的存在保密,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说着,我屈指一弹,将那张轻薄的卡片朝着他弹了过去。
一道小小的、银色的抛物线,在我和他之间划过。
上条当麻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几乎是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泡面碗,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去接。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了他那摆脱不开的不幸。
他的指尖明明已经碰到了卡片,但那张小小的塑料片却像是活物一般,诡异地一滑,从他的指缝间溜了过去。他慌忙地想去捞,却反而用手背把它向上击飞。卡片在空中翻滚着,精准地落在阳台的栏杆上,弹跳了一下,然后——以一个决绝的姿态,向着楼下坠落。
我们两个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跟随着那道小小的影子。
就在它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一辆负责街道清洁的自动洒水车恰好从楼下驶过。那高速旋转的清洁滚刷,如同一个贪婪的、饥渴的巨口,精准无误地将那张即将落地的卡片卷了进去。只听“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张承载着我全部身家的卡片,便随着洒水车轰鸣的引擎声,一同奔向了远方,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整个世界,安静了。
空气中,只剩下泡面散发出的、略显尴尬的香气。
我和上条当麻,两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阳台外。
“……不会吧。”
许久,他喉咙里才挤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呻吟。他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任何词汇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恐惧、愧疚以及极致绝望的复杂情绪体。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用一种极为平铺直叙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全部的积蓄。”
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彻底击碎了他心中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侥幸。
“而且,在学园都市,补办这种没有身份备份的卡片,手续流程至少要走一个月。”
我看着眼前这个刺猬头的少年,这个故事的中心,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痛苦地抓了抓自己那头标志性的头发,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我早已预料到的、饱含血泪的三个字。
“……不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