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温是热的,你的心跳在跳动,你吃下去的东西会变成你的能量。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不管你知道什么狗屁未来,也不管你还剩半个月还是半天……”
我低下头,直视着那双已经蓄满了泪水、充满震惊与慌乱的眼睛。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原本应该’的事情。对我来说,现在坐在我面前,和我一起吃着难吃的汉堡,和我一起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的你,就是全部的真实!”
“这算什么偷窃?这算什么罪过?”
“如果只是和我这种倒霉蛋产生交集就算是犯罪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监狱早就塞不下了!”
佐藤明美呆呆地看着我,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我的歪理,可是她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她。那种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名为“自我牺牲”和“自我厌恶”的硬壳,正在我的怒吼声中,寸寸崩裂。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语气依然强硬得不容置疑。
“你说你喜欢我?”
提到这个词,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想要逃避的恐惧。
“那就给我挺起胸膛来承认啊!”
我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喜欢这种心情,怎么可能是卑微的?怎么可能是需要道歉的?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地站在我身边,哪怕只有半个月,也要理直气壮地把这半个月过完!”
“不要去管什么配不配。那个位置……站在我身边的位置,从来就没有规定过必须是谁。”
我松开她的肩膀,却又有些笨拙地、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
“只要你在这里,只要我还看得到你。”
“那个位置,就是你的。”
餐厅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远处那个店员调整姿势的动静,和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
佐藤明美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仰着头看着我。
她脸上的那种从容、那种神秘、那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的高傲,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彻底空白的、被巨大的震撼所冲刷过的脸。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打湿了她的衣领。可她却像是忘记了哭泣这个动作本身,连一声抽噎都发不出来。
她只是那样看着我。
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自行走了太久太久的人,突然被人粗暴地拽到了阳光底下,被那刺目的光芒和温度,灼烧得……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那一刻,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意义。所有的“未来”都变得苍白无力。
只剩下上条当麻那毫不讲理的逻辑,像一记重拳,彻底击碎了她为自己画下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