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乐器)做背景,让老祖宗也听听,他们的知音,到现在还有。”
消息传出去,古琴界炸开了锅。
有老琴师主动联系岳川:“岳老师,我家传的唐代古琴愿意借您用!得让《高山流水》有把像样的琴!”还有音乐学院的学生,自发组织了“寻音队”,沿着史书里记载的伯牙游历路线采风,说要给曲子加些“山水灵气”。
岳川的日常又忙了起来。白天泡在考古队,和专家们讨论古乐的韵律;晚上就躲在工作室,对着竹简上的残音符号,一点点拼凑《高山流水》的旋律。
夏晚晴有时会来探班,看着他对着一堆古籍抓头发,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哪是创作,分明是考古。”
“差不多。”岳川头也没抬,手里转着支铅笔,“你看这‘山’段,得用低音区,慢一点,像老山扎根;‘水’段就得快,高音区飘起来,像水流转弯。最难的是‘知音’那段,要又空又满,像站在山顶喊,有回声,却没人应。”
他突然弹了段手机里的录音,是用合成器模拟的古琴音,开头沉得像闷雷,中间又流畅得像溪流,最后戛然而止,只剩下嗡嗡的余韵。夏晚晴听得发愣:“最后怎么停了?”
“因为子期死了。”岳川关掉录音,“伯牙的琴砸了,声音断了,得留个空,让听的人自己想。”
日常的沙雕时刻也没缺席。这天岳川在工作室熬夜写谱,饿了就煮泡面,因为熬夜的关系手一抖,结果把醋当成酱油倒了半瓶,酸得直吐舌头。夏晚晴视频通话时看到,笑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岳大音乐家,连酱油醋都分不清?”
“这叫专注!”岳川梗着脖子辩解,突然指着谱子转移话题,“你看这段‘流水’,加段古筝合不合适?像小溪汇入大河……”
《高山流水》的首发式定在考古现场的临时广场上。岳川穿着简单的棉布衣,坐在一把唐代古琴前,身后是刚清理出来的祝英台墓,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当第一个音符响起,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琴声时而像巨石坠谷,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时而像清泉石上流,脆得能滴出水来;到“知音”段落时,突然一转,变得空落落的,像风吹过空荡荡的山谷,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委屈。
有老琴师听得老泪纵横,说:“这辈子没听过这样的琴曲,好像真的看到伯牙站在墓前,手举着琴,不知道该不该弹……”
《高山流水》的音频上线后,带动了古琴销量暴涨,音乐学院的古琴专业报名人数翻了十倍。
有家长在网上晒孩子练琴的视频,配文:“从《梁祝》到《高山流水》,谢谢岳老师让孩子知道,老祖宗的东西这么好听。”
岳川站在夕阳下,看着那些围着古琴拍照的年轻人,突然觉得,所谓的文化断层,其实没那么可怕。
就像《梁祝》墓里的蝴蝶磷粉,就算埋在土里千年,遇到合适的光,照样能闪闪发亮。
明天,要去拜访那位有唐代古琴的老琴师。岳川摸了摸口袋里的竹简仿制品,上面的“琴瑟友之”四个字,在暮色里仿佛活了过来。他知道,《高山流水》只是开始,还有更多藏在史书记载里的宝藏,等着被重新唤醒。
比如,史书里提到的“秦王破阵乐”,听起来就很适合写成摇滚版,用鼓点敲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岳川嘴角扬起一抹笑,脚步轻快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车,琴音的余韵还在耳边,像流水一样,蜿蜒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