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的。”岳川放下酒杯,指着窗外的锦里,“你看这巷子,以前是卖丝绸的,现在卖奶茶,不也活得好好的?川剧的魂是‘巧’,不是‘死’。”
张院长突然拍板:“改!明天就排!砸了招牌算我的!”
第二天的排练场热闹得像过节。陆哲的吉他混着川剧的锣鼓,阿杰的变脸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脸谱在灯光下飞,引得剧团的年轻演员都围过来看。
张院长站在台边,看着徒弟们眼里的光,突然吼了段高腔,震得屋顶的灰尘都掉下来。
“这才对嘛!”他笑着说,“有股子‘野’劲,像当年我刚学戏时的样子。”
去武侯祠那天,雨停了。岳川站在“出师表”碑前,看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字样,突然念道:
“柏叶藏着千年的风,
碑字刻着未凉的血,
丞相的灯,
还在案头明,
照得蜀道,
不再崎岖。”
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游客都静了。有个戴眼镜的老先生突然说:“这诗……把《出师表》的魂写透了。”
消息传得飞快,“岳川武侯祠题诗”很快上了热搜。成都文旅局的官微连夜发文:“锦里有戏,武侯有诗,欢迎来成都,听岳川老师‘说’三国。”
离开成都时,张院长带着剧团来送站,阿杰还表演了段“吉他变脸”,引得车站的人都围过来看。
“‘川剧体验馆’下周就开,”张院长握着岳川的手,“你可得常来,给娃们当‘编外师父’。”
车子驶过锦江,岳川望着两岸的吊脚楼,突然说:“下一站去大理吧,听白族调,看风花雪月——让川剧的巧,碰一碰大理的柔,肯定有新意思。”
陆哲已经开始哼新调子:“我把‘风花雪月’编成歌,用三弦和吉他,让苍山的雪也能跟着唱……”
夏晚晴笑着摇头,却把张院长送的变脸脸谱书签夹进了岳川的诗集里。车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得书签上的金线闪闪发亮,像有朵花在纸上慢慢开。
岳川摸着口袋里阿杰塞的迷你脸谱,突然觉得,所谓的文化传承,从来不是把老东西锁起来,是像变脸那样,在变与不变里找平衡——脸可变,那股子活气不能变;调可变,那份真心不能变。
比如,到了大理,或许可以对着洱海唱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让白族的调子也染上点海的咸,风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