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舟舟扑到妈妈身边,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好厉害!” 安安也跑过来,抱着妈妈的手臂,小脸上满是崇拜。连一向安静的宁宁,也依偎在妈妈身边,小手轻轻碰了碰妈妈的手。
林晚星虚弱地笑了笑,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没事了,都过去了。记住,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没有错。” 她看向陆砚川,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陆砚川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指的是录音笔的来源和可能的后续。这录音笔,是之前沪市认亲风波后,陆砚川特意托秦军官弄来的军工特制品,体积小,续航长,拾音清晰,原本是给林晚星防身用,没想到第一次派上大用场,竟是在孩子们的教室。
夜深人静,孩子们终于带着安心沉沉睡去。
陆砚川小心地帮林晚星换药,看着她肩头依旧狰狞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和余怒:“那个孙主任……还有那个李强家……”
“砚川,”林晚星握住他的手,打断了他,眼神清澈而冷静,“学校的事,按程序来就好。严老师会处理好的,他不敢再敷衍。至于那个李强家……孩子不懂事,根源在大人。明天他们来道歉,看看态度再说。现在……”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我更担心的是,这件事……真的是偶然吗?”
陆砚川动作一顿,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是说……”
“李强那几个孩子,以前虽然调皮,但骂出‘破鞋’、‘野种’这么恶毒的话……不像是小孩子自己能编出来的。尤其是……还提到了你。”林晚星的声音很轻,“而且,孙主任的态度,太急切,太针对了。就像……有人提前给她递了刀子,就等着舟舟犯错,好一刀砍下来,把我们一家搞臭。”
陆砚川沉默着,想起庆功宴上钱副处长摔碎的酒杯,想起他眼中那抹怨毒。严老师登门前,钱副处长似乎刚好去学校“检查后勤工作”了……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有,”林晚星从枕头下摸出那支银灰色的录音笔,眉头微蹙,“我下午听录音的时候,发现……中间有一段非常短暂的、大概只有两三秒的电流干扰杂音,位置……刚好是在孙主任进教室前。很微弱,不注意几乎听不出来。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陆砚川接过录音笔,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他仔细回想着录音内容,确实,在孙主任那尖利的呵斥声出现前,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丝杂音,像是……某种微弱的信号干扰?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如果这不仅仅是一次校园霸凌事件,而是有人处心积虑,利用孩子,利用学校,甚至可能……利用了某种技术手段(比如干扰录音笔)来制造事端,打击报复呢?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陆砚川和林晚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这么晚了,会是谁?
陆砚川起身去接电话。片刻后,他走了回来,脸色有些古怪。
“是严校长。”陆砚川说道,“他说……李强的家长死活不肯登门道歉,态度极其强硬,甚至扬言要去告我们诬陷。而且……他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有人……给李强家撑腰了。他还说……‘林工,陆总工,这次……可能真有人要整你们,小心点。’”
电话挂断后的忙音,似乎还在客厅里回荡。严校长最后那句带着恐惧的警告,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两人心头。
窗外,夜色如墨。陆家小院温暖的灯光,仿佛成了无边黑暗中的孤岛。学籍风波看似平息,但那句“有人要整你们”的警告,和录音笔里那两秒诡异的杂音,却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两颗石子,预示着更深、更危险的漩涡,正在悄然逼近。孩子们在学校的安全,真的能就此高枕无忧吗?那个隐藏在暗处,利用孩子、操控舆论的“影子”,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