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繁杂……一时半会儿……”
“没关系,我等得起。”林晚星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就在这里,当着所有工人的面,查!王会计呢?请王会计也带着账本过来!我们三方一起对!”她指名道姓要后勤处那位以耿直闻名的老会计。
钱副处长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完了!
后勤处办公室被临时当成了查账现场。林晚星不顾陆砚川的劝阻,坚持坐在桌旁。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额角甚至渗出虚汗,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王会计带来了后勤处留存的发放总账本,各车间的工人代表也拿来了他们班组保存的签收存根联。
查账开始了。
林晚星没有去翻看总账本,而是直接拿起一叠车间的签收存根联。她一张张仔细查看,手指划过签收人姓名、日期、粮票种类和数量。她的动作不快,甚至因为身体虚弱而有些慢,但异常专注和沉稳。
“锻工车间,第三班组,10月15日,签收人张大力,细粮票二十斤,粗粮票三十斤。”林晚星念出一张存根。
王会计立刻在总账本上找到对应记录:“总账记录:锻工三组,张大力,细粮二十,粗粮三十。一致。”
……
“金工车间,第一班组,11月3日,签收人刘卫国,细粮十五斤,粗粮二十五斤。”
“总账记录:金工一组,刘卫国,细粮十五,粗粮二十五。一致。”
一连对了十几张,似乎都没有问题。钱副处长站在一旁,冷汗涔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围观的工人们也屏住了呼吸。
林晚星又拿起一张存根:“装配车间,第五班组,11月20日,签收人王海柱,细粮十八斤,粗粮二十八斤。”她念完,目光投向王会计。
王会计翻着厚厚的总账本,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滑动,眉头越皱越紧:“等等……总账这里……装配五组,王海柱……11月20日……记录是……细粮十五斤,粗粮二十五斤?”他抬起头,脸色变得难看,“少了!总账比签收存根少了三斤细粮,三斤粗粮!”
“什么?!”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果然克扣了!”
“黑心啊!”
林晚星脸色不变,继续拿起下一张:“锅炉房,张建国,11月25日,签收细粮十二斤,粗粮二十二斤。”
王会计快速查找:“总账……锅炉房张建国……细粮十斤,粗粮二十斤!又少了两斤细粮,两斤粗粮!”
“运输队,李卫东,12月5日,签收细粮二十斤,粗粮三十斤。”
“总账……运输队李卫东……细粮十八斤,粗粮二十八斤!又少!”
……
随着一张张存根被念出,王会计的脸色越来越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总账本上的记录,如同被无形的刀子削去了一块又一块,几乎每一张对应的签收存根,总账记录的数量都比实际签收的少!少的数量不等,从一两斤到三五斤,主要集中在细粮票上,积少成多,触目惊心!
“钱有德!!”王会计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面无人色的钱副处长,气得浑身发抖,“是你!每次都是你最后经手账目!是你篡改了总账!克扣了工人的救命粮!你……你还是不是人?!”老会计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铁证如山!所有的目光都如同利箭般射向钱副处长!
“不……不是我……是……是……”钱副处长语无伦次,眼神惊恐地乱瞟,似乎在寻找救命稻草,最终,他像是抓住了什么,猛地指向林晚星,“是她!是林晚星指使我的!她想搞垮厂子!她是敌特!”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试图做最后的攀咬。
这荒谬的指控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晚星却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带着一丝怜悯。她缓缓站起身,因为虚弱而微微晃了一下,陆砚川立刻稳稳扶住她。她看着状若疯癫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