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被悄然点亮。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抱着宁宁,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撑,轻轻揽住了林晚星的肩。
就在这时,正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宁宁,小脑袋靠在爸爸宽厚的肩膀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妈妈刚才站立位置附近的地面——那里,一片较大的、带着青花色缠枝莲纹的碎瓷片旁边,似乎有什么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极快地一闪而过,钻进了旁边厚重窗帘垂落的阴影褶皱里。
宁宁的哭声已经停了,她眨了眨还带着泪花的眼睛,小手指着那片阴影,带着点刚哭过的鼻音和孩童未消的惊悸,懵懂地、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妈妈……黑黑的……蜘蛛……爬爬……”
“蜘蛛”两个字很轻,几乎淹没在佣人清扫碎瓷的沙沙声中。
林晚星和陆砚川顺着女儿的小手指望去,只看到窗帘下摆平静地垂着,覆盖着那片阴影。那里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孩子刚受了惊吓,看花了眼吧?
陆砚川轻拍女儿后背:“宁宁不怕,虫子而已,爸爸让人仔细打扫干净。”
林晚星也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嗯,不怕,坏虫子都赶跑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那片阴影,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仿佛错觉般,极其短暂地掠过她的鼻尖,又迅速消散在空气里,快得让人抓不住。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在刚刚清扫干净、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光温暖而明亮,却似乎无法彻底穿透某些角落浓重的阴影。
老槐树浓密的枝叶深处,那只不知名的鸟儿又发出了几声短促而怪异的啼鸣:“咕——咕——嘎!” 声音比清晨时更加突兀、尖利,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穿透力,像是在传递着某种无法解读的、隐秘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