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丝温度,却让黄美娟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
“孩子们被照顾得很好,听说舟舟又长高了,宁宁和安安也很乖巧。”老爷子像是随口一提,却强调了孩子们不在风暴中心的广州,而是在相对安全稳妥有专人照顾的地方,这本身似乎就是一种安排和态度。
“所以,”老爷子缓缓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千斤重锤,砸在黄美娟的心上,“有些安排,得提前定下,明明白白。我已经请刘律师和王副院长做了见证,重新确认了一些事情。都写在这里面了。具体如何,到时候,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黄美娟脸上,语气深沉得令人窒息:“美娟,你是振邦的媳妇,是砚国的妈。振邦……是他自己不争气,走了歪路。但你和小国,还是陆家的人。凡事……要多替陆家的名声想想,替小辈们的将来想想。有些心思,不该动的,趁早歇了。平安是福,一家人和和气气,比万贯家财都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爷子自始至终没有一句重话,没有提那篇报道一个字,更没有直接斥责,但这番语重心长、看似点拨实则终极警告的话语,配合那个沉重的文件袋,比任何疾言厉色都让黄美娟感到恐惧和绝望。他这是在用遗嘱敲打她,用未来的分配警告她!他什么都清楚!而且明确表示了,产业和未来会向已有子嗣、且子嗣被保护得很好的长房倾斜!他们二房,丈夫失势,儿子年幼未婚,已经被排除在了核心之外!
“明……明白……爸,我明白……”黄美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安分守己,一定好好管教砚国,再也不惹您生气……”她几乎要跪下来,巨大的恐惧和对未来被剥夺的恐慌让她彻底慌了神。
老爷子疲惫已极地闭上眼,无力地挥了挥手:“明白就好……去吧,我乏了。”
黄美娟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踉跄着退出了病房,险些撞在门框上。门外那些探究的目光她已无暇顾及,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老爷子的话和那个装着决定他们二房命运的文件袋,在脑海里反复盘旋。
遗嘱……真的改了!彻底偏向长房!偏向那个远在广州却手握“王牌”(三个孩子)的林晚星!那他们二房呢?振邦完了,砚国还是个半大孩子,连事业都还没定型,更别提结婚生子了……老爷子这是彻底放弃了他们这一支了吗?就因为她一时糊涂?因为林晚星肚子争气?!
巨大的不公感、被抛弃感和强烈的嫉妒,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先前那点因害怕而生的愧疚和后怕,在切身利益和未来被彻底剥夺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瞬间被焚烧殆尽。
回老宅的路上,她像一尊木雕泥塑,一言不发。接下来的两天,她借口受了惊吓、需要静养,把自己关在房里,实则是在床上辗转反侧,被各种怨恨、恐惧和疯狂的念头轮番折磨。
尽管她极力想封锁消息,但关于遗嘱风向的流言,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听说老爷子把最值钱的房产都明确划给砚川了……” “是啊,说是给重长孙舟舟留着奠基的,谁都动不了……” “唉,二房这次真是……振邦兄那样了,美娟嫂子又……砚国那孩子是好,可毕竟年纪小,还没成家,怎么比得过砚川已经儿女双全?” “关键是砚川有后了啊,这比什么都强,老爷子心里踏实……”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黄美娟的心里。“有后”这两个字更是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是啊,林晚星不仅生了,还一生就是三个!尤其是那个叫舟舟的男孩,简直就是钉死了他们二房未来的棺材钉!那几个孩子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或许……或许还能……可他们偏偏被保护得好好的! 这让她连一点不该有的念头都难以实施!
巨大的无力感和怨恨几乎要将她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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