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遗传痕迹。的确,仔细看去,那脸型的柔和线条,那微微上挑、带着些许古典韵味的眼角,尤其是此刻那眉宇间笼罩的、挥之不去的忧郁神情,与晚星偶尔陷入沉思时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哀愁,隐隐约约地重合了。
然而,这份相似并未让他立刻放松警惕。恰恰相反,陆家老宅里,黄美娟近期的疯狂与恶毒手段层出不穷,从诅咒到流言,无所不用其极。他不得不高度警觉,这是否是另一场经过精心策划、针对晚星的更加阴险、更加攻心的阴谋?利用人性中最脆弱的情感部分?
“林女士,”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的身份,只是做出了最稳妥的安排,“这里风大,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不介意,请跟我来。”
他没有选择办公室或宿舍,而是将她带到了校内一家环境安静雅致、注重隐私的咖啡馆,选了一个最靠里、被高大绿植隔开的卡座。温暖的空气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醇厚香气和轻柔的古典音乐,这似乎让林淑媛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丝,但她依旧坐得十分拘谨,只沾了半边沙发,那个旧布手袋紧紧抱在膝上,一双看得出曾经纤细、如今却已粗糙的手紧紧地交握着,透露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侍者过来,陆砚川为她点了一杯热牛奶,自己要了一杯清咖。热牛奶很快送来,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林淑媛双手捧住温热的杯子,仿佛想从中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和力量。
“很抱歉……非常抱歉,冒昧来打扰您……”林淑媛率先开口,声音依旧很低,带着浓重的、难以化开的歉意和自卑,“我……我知道我不该来,更没脸来见您,更没脸去见她……但是……但是我实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了……”说着,她的眼泪就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进她手中的牛奶杯里,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情绪几乎失控。
陆砚川沉默地看着,将一叠干净的纸巾轻轻推到她面前的桌面上,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催促,只是保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安静地等待着。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女人正沉浸在某种巨大而真实的痛苦与挣扎之中,这种情绪不像伪装。
“晚星……晚星她……她还好吗?”林淑媛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了一下哽咽,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眼,小心翼翼地、充满卑微期盼地问道,“我……我在报纸上……偶尔看到过一点零零星星的消息,说她好像自己在广州做衣服,做得很好,很有出息……还,还嫁给了您……她过得好,过得幸福,我就……我就放心了……真的,我就放心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带着深切愧疚的欣慰,仿佛只要知道女儿过得好,她就能得到一丝救赎似的。
“她很好。”陆砚川言简意赅地回答,目光依旧如同精准的测量仪器,审视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林女士,您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他直接将话题引向核心,不愿在无谓的情感铺垫上浪费时间。
林淑媛被他冷静的语气拉回现实,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平复情绪,但交握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凸出发白:“我……我本来只想,只想远远地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一辈子都不该来打扰她的生活……我是罪人,我没资格……可是……可是……”她的声音再次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变得断断续续,“我后来……嫁了人,生了个儿子,叫小宝……他今年,刚满十六岁……得了很重的病,是尿毒症……已经很严重了……”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那个可怕的病名,眼泪流得更凶:“需要换肾……才能活命……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亲戚朋友,已经是债台高筑,山穷水尽了……实在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眼,看向陆砚川,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母亲最本能的哀求,却又被巨大的羞愧压得抬不起头,声音低哑如同哀求,“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