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女人,她是自己的母亲,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人,却也间接造成了贯穿她半生的伤害。怨恨吗?是的,那被改变的人生轨迹、潜藏的健康风险是真实的。但在此刻,听着母亲泣血般的忏悔,了解到她当年面临的几乎是死局般的困境,一种更深沉的、复杂的悲哀盖过了单纯的怨恨。黄美娟!这个名字像毒刺一样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就在这时,里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那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弱得像一张纸片的少年——小宝,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他显然被外面压抑的哭声和谈话声惊动了,一双因为病痛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与惶恐,小声地、带着咳嗽后的沙哑问道: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是不是我的病……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他以为母亲的崩溃是因为他的病情。
林淑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慌忙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安抚道:没……没事,小宝,别瞎想!妈妈没事,就是……就是跟你晚星姐姐说起了以前的一些伤心事……你快回去躺着,别着凉,听话!
小宝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客厅中央的林晚星和陆砚川,眼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怯怯地、几乎是用气声问道:你……你就是晚星姐姐吗?还…还有姐夫?
这一声、,让林晚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喉头有些发哽。她看着这个与自己有半分血缘关系、却命运多舛的少年,看着他病弱的身体和那双清澈却带着病态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她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我是林晚星。你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小宝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身上过于宽大的旧睡衣的衣角,妈妈说……是姐姐和姐夫在帮我找很好的医生……谢……谢谢你们。 他的礼貌和小心翼翼,透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早熟和卑微,让人看得心头发酸。
陆砚川见状,走上前几步,他的气场强大,但此刻却刻意收敛了锋芒,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我们已经联系了中山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李教授,他是国内肾脏移植领域的顶尖专家。下周会安排你过去做一个全面系统的检查,评估手术条件和最佳时机。
小宝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一小簇希望的火苗,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可是……可是妈妈说过,手术要花很多很多钱……我们……
钱的问题你不需要担心。 陆砚川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心休养,保持好心态,积极配合接下来的检查和治疗。其他的事情,有我们。
林淑媛在一旁听着,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除了悲伤,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感激和羞愧。她看着陆砚川,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感谢的话,却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是朝着陆砚川和林晚星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谢谢你们……还愿意帮小宝……我……我真是……
林晚星别开了脸,没有去看母亲那卑微感激的模样。她怕自己会心软,会动摇。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拉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她转向情绪稍微平复一些的林淑媛,语气恢复了冷静和审慎:妈,过去的事情,再追究孰是孰非,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现在,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黄美娟当时给你的那包药粉,除了用油纸包着,还有什么特征?比如纸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药粉本身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你后来有没有试图打听过那到底是什么药?
林淑媛努力地回忆着,眉头紧紧皱起:印记……好像……好像油纸的一个角上,有一个很小的、红色的图案,像是个……像是个奇怪的字母,或者是符号,我看不懂……药粉是灰白色的,闻起来……除了药味,好像还有一点点腥气,对,有点腥……后来,后来我偷偷问过一两个相熟的老中医,但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