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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个甩手的“”二大爷”。
而我?我的世界就这几十平米,像个被无形绳索捆住的陀螺,日夜旋转。
我抬头看向窗外,此时阴雨连绵……
我做钟点工,看人脸色,腰酸背痛擦完别人家地板,自己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得赶回这个永远有干不完活的家。
做饭、洗衣…日子像复印机吐出的纸,一张张,充满油腻和皂粉味。
最磨人的,是婆婆床上那片湿漉漉的地图。
每天面对那摊污秽,屏息搓洗,我感觉自己不像人,更像处理污物的机器……
生活把我逼成了超人,为了丈夫每天能吃上家里的热乎饭…
为了减轻婆婆卧病在床的难受…
为了儿子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
我平时不敢抱怨,怕引起争端,婆婆说什么我尽量忍着,多干活,少说话…
我是不想让我的儿子从小就生活在争吵的家庭环境中……
我吃过的苦,不想让儿子再吃……
我为这个家里的人,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当夜深人静,浑身散架般倒在床上时,我问过自己多少遍:这副钢铁之躯里,还剩多少“我”的温度?
寒冬深夜,北风呼啸拍窗,屋里只有台灯和我作伴。
就为那点能捏在手里的稿费。
在所有人睡熟后,我才悄悄拧亮台灯,让笔尖在稿纸上爬行。
那一刻,世界安静了,我才勉强从“妻子”、“儿媳”、“保姆”的壳里钻出,喘口气,做回仅仅属于“我”的自己。
这哪里是生活?
这分明是没有尽头的苦役。
凭什么?凭什么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雨水混着泪水流在我的脸上,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泥泞街道上,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冷。
心里的冰窟,比雨水冷上千百倍。
身累,心更累。
这些年,我像被上紧发条的陀螺,拼命转,不敢停歇……
总以为拼命跑,生活总会给条出路。
现在才看清,眼前全是死胡同,一堵堵高墙……
十六岁,我身无分文,扒上绿皮火车,像被风吹走的草籽,飘到这举目无亲的城市。
在“客再来”饭馆,手泡在碱水里烂了又烂,晚上挤在蒸笼般的阁楼,听老鼠跑过的声音……
我也想家。
可我告诉自己,这城里再苦也比村里强……
和大柱结婚后,是婆婆家那几年油水足的饭菜,把我得过结核病的弱身补强。
———这份恩,我记了半辈子。
为报答婆婆老公,我咽下了多少委屈?
婆婆的挑剔,丈夫的冷漠,我都忍了。
我总想人心是肉长的,我掏心掏肺对这个家好……
可结果呢?
换来丈夫不问青红皂白的一巴掌!
那巴掌打碎的不只是脸面,更是我二十多年的信念!
雨更大了,噼里啪啦砸地,像为我哭,又像嘲笑我的愚蠢。
我仰头,任冷雨冲刷脸颊……
漆黑的雨夜,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一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雨幕,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身旁。
副驾车窗摇下,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竟是李闯闯。
他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心疼。
“姐?!”他的声音穿透雨声,“你怎么在这儿?快上车!”
透过雨水模糊的视线,我看见他眼底惊愕的写在脸上。
他立刻推开车门,声音急促:“姐!快上车!”
我僵在原地,雨水顺发梢流进脖颈……
我的理智嘶喊拒绝,可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