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那十年,外人看我们,简直是神仙眷侣,夫妻恩爱,孩子懂事,家里什么都不缺……可是啊……”
白奶奶端起已经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望向我,仿佛穿透了时光。“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命好,我也以为是。”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谁能想到,坤儿刚满十岁没多久,曹翔他……他就带着在国外认识的一个年轻女人,彻底消失了。留给我的,除了这栋空荡荡的房子,就是一本他已经悄悄转移完资产的、空壳公司的账本。”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陷入了沉思……
我看着她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忧伤,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往事沉淀下来的淡淡惆怅。
白奶奶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她将手中的茶杯搁在身旁的石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望向远处摇曳的花丛,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那不忍回首的一幕。
“青青啊,”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人都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来……这话,真是说到了我心坎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就在坤儿刚满十八岁那年,曹翔……他把他名下大部分财产,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海外。”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膝盖上的薄毯。
“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件……一件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天旋地转的事。”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当年那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楚,“他……他竟然和我儿子当时的那个女朋友,叫林美的姑娘,搅和在了一起!那姑娘还是坤儿的同学,只比他大一岁啊!”
“那时候,我正好和几个朋友去新加坡旅游,想着家里没人,儿子在学校,老公也不在,家里那两个保姆没什么事情了,也就放心地都给她们放了假。”
白奶奶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我怎么也想不到……就在我出门这几天,曹翔竟然敢……敢把那个林美,带回了家!”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低落下去,带着屈辱和愤恨,“就在这个院子里,就住在你现在睡的那间屋子!他们……他们就在那张床上……”
她的话语哽住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说下去。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偏偏就那么巧,那天,我儿子回来了……” 白奶奶闭上眼,两行清泪终于从眼角滑落,“他推开门……亲眼看见了他最敬重的父亲,和他最心爱的姑娘……在床上翻滚……”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是无尽的心疼和绝望,“坤儿当时……当场就崩溃了,尖叫着,砸东西……他疯了,真的疯了。”
“等我接到消息,急匆匆从国外赶回来,” 白奶奶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去眼泪,语气变得冰冷而麻木,“一切都已经晚了。曹翔和那个林美,已经联手把我儿子……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我,连一面都没能见上。”
她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在积聚勇气,诉说更残酷的部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林美……她当时已经怀了孕。” 白奶奶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的、痛苦的弧度,“可笑的是,在那之前,她有一段时间是和我儿子同居在一起的。所以,青青你说,” 她看向我,眼神锐利而悲哀,“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到底是我儿子的,还是那个畜生曹翔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这么多年,答案却石沉大海。”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肚子,我这个孩子到底是马大柱的,还是李闯闯的,我也不能确定!
白奶奶继续说:“我回来看到的,就是我那原本阳光开朗的儿子,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精神病’!” 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不信!我死也不信!我立刻就要去精神病院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