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天经地义,恨不得把对方的好踩进泥里。非要等到快失去了,快要没机会了,才像个小丑一样,跪在地上,慌里慌张地,想去捡拾那些被自己丢弃的真心。”
可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就算勉强粘合,那裂痕也永远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你,曾经有多么愚蠢。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混着豆浆的暖香,形成一种矛盾的气味。
儿子把豆浆塞进我手里时,指尖的冰凉让我心头一颤。妈,您脸色不好。他声音里的沙哑像砂纸磨过我的心。
人总是...我摩挲着温热的纸杯,等到要失去了才学会数算恩情。
儿子的睫毛快速颤动,像被风吹乱的蝶翅。
我们默契地不再说话,任往事在消毒水气味里静静发酵。
第二节:放不下的李闯闯
每天挤在闷罐似的公交车上,往返于消毒水味的医院和那栋越来越让人喘不过气的别墅之间,身体最先发出了抗议。
孕期的疲惫像是浸透了水的棉被,沉甸甸地裹着我。
最磨人的是那突如其来的孕吐,常常在车厢颠簸的某一刻猛地窜上喉咙,我只好死死捂住嘴,把那股酸涩的恶心感强压下去,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窗外的街景明明灭灭,在我模糊的泪眼中融成一片混沌的光河,什么也看不真切。
偶尔,在身体最难熬、心里最空落的时候,李闯闯那张年轻鲜活的脸,会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
可这个念头,往往比孕吐来得更尖锐,也更让我羞愧。
我立刻会像驱散一股难闻的气味般,用力摇头将他从脑子里甩开。
我算他的什么人呢?
一个正在照顾垂危前夫、肚子里还揣着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种,我这么一个怀孕的中年妇人。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去触碰他那份明亮却烫手的热情?
我们那段短暂的相遇,美就美在它像夜空中两颗流星,有过一瞬惊心动魄的交汇,照亮过彼此孤寂的轨道,然后便该各自滑向深邃的黑暗。
若硬要强留,把那刹那的光华拽进满地鸡毛的现实里,无异于将一颗珍珠扔进泥淖,徒然玷污了它最初的圆满。
不如就这样吧。
让该过去的,静静地过去。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别墅时,夜已经深了。
院里的灯还暖融融地亮着,像是专为我留的。
我深吸一口气,将满身的倦意和纠结关在门外,脸上重新挂起惯常的、让人安心的笑容。
第三节:白奶奶买车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白奶奶静谧的卧房里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檀香。
她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朝我招了招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青青,来,坐这儿。”
我依言走过去,缓缓在她身旁坐下。
连日奔波的疲惫,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白奶奶伸出那双布满皱纹却温暖的手,将我的手握在掌心,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细细端详,那慈祥的眼神里立刻染上了一层清晰的心疼。
“孩子啊,”她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这才几天,你看你,跑得小脸都尖了,颜色也差。我这心里头,看着真不是滋味。”
她的一双眼睛看向我的肚子。
我勉强笑了笑,想说自己没事。
她却没容我开口,语气变得干脆利落起来:“要我说,你去买辆车吧。你这来来回回地跑,有辆车到底方便多了。再说,你那驾照不是早就考出来了,总不能一直放着生灰呀?”
“买车?”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念头像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有辆车,自然是最好的,不用再挤公交,能节省太多时间和力气。
可那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