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攥紧车把，指节泛白，目光却死死锁着那团红影。
晨雾又浓了，白灯笼的幽光里，红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连头上的珠钗都闪着冷光——那是林小婉出殡时戴的，他记得。
凌风哥哥...
哭喊更近了，像是从井底浮上来的。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外卖箱上，震得箱壁纹路都在发颤。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摸出来，屏幕突然亮起，是清尘道人的新消息：义庄地锁开了，速来。
而那团红影，此刻正站在枯井边缘，伸出手，指尖滴着黑水，在青石板上晕开个血字——。
凌风深吸一口气，松开攥得发麻的车把。
他摸了摸外卖箱，青纹烫得他手背发红，像在提醒什么。
远处义庄的白灯笼晃得更厉害了，冷香裹着腐味涌过来，他却调转车头，朝牌坊方向驶去。
阿黄，等我。他低声说，林小婉，再等等。
车轮碾过红影所在的位置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脚踝——凉得像冰锥，却被外卖箱的青纹挡开了。
后视镜里，红影突然扭曲成一团黑雾，钻进了枯井。
井口地一声，像有什么重物沉了下去。
义庄的门开了条缝，里面传来铜铃轻响。
凌风停好车，从箱里取出镇魂铃残片——残片上的锈迹在晨雾里泛着紫光。
他抬头看了眼门楣，褪色的二字下，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像道正在凝固的箭头，直指后院。
而他的后颈，此刻正冒着细汗——方才那声，分明是林小婉的声音，可她的执念早该散了。
除非...
叮铃——
外卖箱再次震动，夜琉璃的声音带着警惕：菜鸟，你身后——
凌风猛地转身。
身后三十米处，枯井边的荒草全倒伏在地，像被什么庞然大物压过。
井口浮着团黑雾，正缓缓凝聚成柳婆的模样——她七窍还渗着黑血，却朝他露出个诡异的笑：我的孙儿...还没成家呢。
晨雾里，白灯笼的幽光突然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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