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盟正殿的沉香炉里,龙涎香烧得正旺。
宗主玄玑子的手指叩在檀木案几上,每一声都像敲在墨衡子的天灵盖上。
案头碎玉泛着冷光,那些被虫丝啃噬的命纹,分明是笔判阁独有的魁星点斗印记。
墨阁主,你可知这玉牌上的命纹是谁的?玄玑子抬眼时,眸中寒芒如刃。
墨衡子喉结滚动,掌心沁出冷汗。
他分明记得三日前还亲手往王阿婆命格里钉了钉,可此刻所有追查的命盘,竟都像被人调了包——那些本该指向外卖员的凶煞之气,全缠在了他的命纹上。
宗主明鉴!他踉跄着跪行两步,这定是那竖子用了邪术!
昨日观星台遭天罚,黑榜笔自行渗血,分明是有人篡改天机......
篡改天机?玄玑子冷笑,指节重重敲在碎玉上,你当我九鼎盟的鉴心碑是摆设?
昨夜执法堂十七位长老同时触发鉴心碑,碑上血字全写着墨衡子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个灰衣道童跌跌撞撞冲进来,手里攥着卷染血的黄纸:禀、禀宗主!
东市、西市、南市......所有茶棚的说书人都在唱《替罪谣》!
百姓们说,看见十七个穿外卖服的......他喉结滚动,脖颈被砍断的......
放肆!玄玑子拍案而起,案上的青铜鹤嘴炉应声翻倒,滚烫的香灰泼在道童脚边。
墨衡子却如遭雷击——那十七个被他用来栽赃凌风的死士,正是被砍断脖颈挂在城门示众的!
他突然想起昨夜观星台那三道雷,想起黑榜笔渗出的黑血,后背的冷汗浸透了道袍。
宗主!他突然抓住玄玑子的衣摆,那外卖箱能改命格!
只要拿到他的快递箱......
住口!玄玑子甩开他的手,目光扫过殿外涌来的人影——几十个百姓举着火把,为首的是卖馄饨的王阿婆,她颤巍巍举着块木牌,上面用血写着还我孙儿命。
人群后,寄魂郎的三弦声突然拔高。
第九劫,名成枷,借君头颅种桃花......
王阿婆身后的老哑巴突然颤抖着比划,围观百姓中有人捂住嘴惊呼——他们看见老哑巴的影子里,叠着个戴外卖头盔的身影,脖颈处的伤口正往下淌黑水。
是黑榜!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墨衡子用我们的命养黑榜!王阿婆突然扯开嗓子,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凡人的尖锐,他说要拿十七个灾星的命祭笔,我孙儿才七岁啊......
殿内的玄玑子脸色骤变。
他终于看清那些百姓眼底的幽光——是寄魂郎用《替罪谣》唤醒的残魂,借凡人之口说出的真相。
宗主!执法长老跌跌撞撞冲进来,笔判阁的命簿......全乱了!
墨衡子如坠冰窟。
他猛地转身冲向殿外,却在门槛处被玄玑子的袖风拦住。
回头时,正看见玄玑子捏着块染血的绢帛——那是他藏在命簿最底层的黑榜候选人名单,此刻名单上的名字,全被改成了他亲信的。
好个借刀杀人!玄玑子的声音像淬了冰,你为养黑榜笔,滥杀无辜;又想栽赃凌风,引天罚毁我九鼎盟清誉!
不!
不是我!墨衡子后退两步,撞翻了供桌。
青铜灯台砸在地上,火星溅在他道袍上,是凌风!
他有个能改命格的箱子......
够了!玄玑子挥袖,一道青光裹住墨衡子的咽喉,待我取了那快递箱,自会查明真相。
与此同时,城南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内。
凌风蹲在翻倒的机油桶后,快递箱的【空间映射】功能让他的身影与墙角的阴影重叠。
他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九鼎盟的飞舟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目标直指修理厂。
他们还是追来了。他摸了摸快递箱的箱壁,箱内传来夜琉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