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恭敬行礼,声音平和。
“孙太医不必多礼,有劳您跑这一趟。”伍元照半倚在软榻上,手腕下早已垫好了迎枕,覆着一方极薄的素色丝帕。
孙太医道了声“得罪”,便凝神静气,三指搭上伍元照的腕脉。内殿里静得能听到铜壶滴漏细微的“嘀嗒”声,以及彼此清浅的呼吸。云岫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孙太医的表情。只见他初时神色如常,片刻后,花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搭脉的手指稍稍调整了力度,探得更深了些。时间一点点流逝,孙太医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了然于胸的慎重,继而化作恭谨的喜色。
他缓缓收回手,起身,后退一步,然后深深一揖:“恭喜昭仪娘娘,贺喜昭仪娘娘!娘娘这是喜脉无疑!依脉象看,滑利如珠,应是一月有余,胎气初凝,根基尚稳,实乃大吉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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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测,但听到这确凿无疑的“喜脉”二字从太医口中说出,伍元照的心还是猛地一撞,仿佛一面沉甸甸的鼓被擂响。一股热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那是孕育新生命的本能喜悦,但随即,更庞大、更冰冷的忧虑便如潮水般涌上,将那点喜悦冲得七零八落。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新生命,也孕育着无限可能的风险与危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羞怯的红晕,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多谢孙太医。只是……此事关乎皇嗣安危,在本宫亲自禀明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前,尚需谨慎。今日诊脉之事,以及这喜脉的结果,还请太医务必守口如瓶,太医院的脉案记录,也请暂缓几日。”
孙太医在宫中沉浮数十载,深知这朱墙碧瓦之下的波谲云诡。妃嫔有孕,尤其是得宠妃嫔有孕,从来都是福祸相依。他见伍元照如此谨慎,心下更是明了,连忙躬身道:“娘娘放心,老臣明白其中利害。此乃初次诊察,未及定论,老臣自当谨守本分,绝不外传。只是娘娘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最忌劳神忧思,还需静心养胎为上。老臣这就开几副温和滋补、固本安胎的药膳方子,娘娘可酌情选用,若有任何不适,定要随时传召老臣。”
“有劳孙太医费心。”伍元照示意云岫。云岫早已备好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里面是足色的金锭。伍元照亲手接过,递向孙太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权当是给太医的润笔之资。日后本宫这一胎,少不得要多多倚重太医的妙手回春。”
孙太医推辞一番,见伍元照态度坚决,便诚惶诚恐地收下,再次保证道:“娘娘厚赏,老臣愧领。定当竭尽所能,护佑娘娘与皇嗣周全。”这才躬身退出了内殿。
太医一走,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云岫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与欣喜,声音都带着颤:“娘娘!这真是天大的喜讯!陛下若知晓,不知该有多高兴!咱们缀锦宫,总算又有了盼头!”她仿佛已经看到小皇子或小公主降生后,主子地位更加稳固的景象。
伍元照却无多少喜色,她抚着小腹,目光投向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眼神沉静如水,甚至带着一丝凛冽:“云岫,喜事自然是喜事。但你要记住,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喜讯往往比噩耗传得更快,也更容易变成催命的符咒。如今萧淑妃视我为眼中钉,皇后娘娘心思难测,前朝后宫关系盘根错节,弘儿尚且年幼……此时有孕,你我便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云岫闻言,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神色也变得凝重:“娘娘教训的是,是奴婢忘形了。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伍元照沉吟片刻,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
? 信息铁幕: 严令云岫及另外两名绝对心腹的掌事宫女守口如瓶,缀锦宫上下一切必须维持原状,不得流露半分异样。饮食茶水,暂由云岫亲自在小厨房打理,不经任何外人之手。所有进出物品,均需严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