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西六所废冰窖深处,阴冷刺骨。
殷承瑞在高无庸的引领下,终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素蘅。
这位少年天子之所以能找到这里,全因他多留了个心眼——内务府寻人无果后,他暗中寻到了“因照顾昭明帝不周被下大狱”的先帝心腹大太监高无庸。在高无庸处,他查到了景偃太医的下落,原来,高无庸在萧贵妃火烧含章殿的时候正巧被昭明帝派去取血,景偃太医自昭明帝吸取永昭的血液后,就与皇帝“离了心”。
那日,昭明帝唤来景偃太医,二人清退了所有宫人,连他这个大太监都被要求不得入殿。
在含章殿内,景偃太医似乎因不愿前往甘露宫取血而与昭明帝大吵了一架,后来被昭明帝关押在了含章殿内。
最终昭明帝无奈,只能让高无庸代替景偃太医,亲自去往甘露宫取血,高无庸也因此逃过了当晚的火烧大劫。
随着含章殿被一把火烧毁,景偃太医很有可能已经与昭明帝一起……葬身火海……但是,在小皇帝的要求下,凭着高无庸历经三朝,深知宫中无数隐秘的便利,他终于还是替小皇帝寻到了素蘅的下落。
此刻,这废弃的冰窖中,潮湿的寒气与浓重的血腥味混合,令人窒息。
素蘅被冰冷的铁链锁在粗糙的岩壁上,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她的双手手腕处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痕,有些深可见骨,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仍在微微渗着血珠,显然是反复切割留下的创伤。她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遭重创。在她身旁,散落着无数宣纸残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模仿永昭公主笔迹的字迹,许多纸张还被溅落的血点染成了暗褐色。
“素蘅姑姑!”殷承瑞见状,心如刀绞,急忙上前,亲手费力地解开那沉重的铁链。素蘅虚弱地睁开眼,看清来人后,干裂的嘴唇颤动了几下,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二皇子(她尚不知殷承瑞已登基)……是您吗……他们……他们逼奴婢日夜模仿公主殿下的笔迹……要写求救信……引长孙将军入局……”她颤抖着抬起伤痕累累、几乎无法并拢的双手,“这些刀痕……是在奴婢身上试验……找那放血最多、最快……又最容易止血的下刀位置和手法……”
她突然用尽力气抓住殷承瑞的龙袍衣袖,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虚弱而变得尖利嘶哑:“德妃娘娘……她喝公主的血!她还想……还想要取公主腹中胎儿的血来炼丹!殿下……求您救救公主……救救小殿下啊!”
殷承瑞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
在小皇帝的安排下,素蘅被高无庸秘密安置治疗。
很快,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直送御前——落鹰峡遭遇西煌埋伏,摄政王长孙烬鸿万箭穿心而死,永昭公主不知所踪,使团几乎全军覆没!
殷承瑞看着军报上“长孙烬鸿殁”五个字,悲痛欲绝。
那个一身正气、扶他登上青云志的男人,那个撑起昙昭江山的柱石,就这样没了!!!
强忍锥心之痛,殷承瑞立刻召见心腹重臣——首辅林文正。
“陛下!”林文正匆匆赶来,面色凝重,显然也已得知噩耗。
“林爱卿!”殷承瑞声音嘶哑,带着颤抖,“摄政王……殁了!军报说是西煌所为!此事……太过蹊跷!”
林文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节哀!此事……确实疑点重重。西煌刚与我方签订和约,沙罕沙赫阿史那禹疆更是……岂会立刻背信弃义?且落鹰峡乃我国境内腹地,西煌大军如何能悄无声息潜入设伏?此其一。其二,兵部尚书李俊达大人……”
“李尚书如何?”殷承瑞急问。
“陛下……”林文正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疑虑,“就在方才,老臣接到急报,李尚书……今日清晨巡视京郊大营时,坐骑突然受惊失控,将他……重重摔下马背!当场……气绝身亡!刑部已派人前往勘查……”
“什么?!”殷承瑞猛地站起,脸色煞白!长孙烬鸿刚遇害,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