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陈旧的海疆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我将手中的图纸摊在桌上,开门见山:“雪岑兄,我知道你忧心舰队,今日巡查所见,你也大致知晓。但我所言,句句属实,绝非危言耸听。陈墨刚从欧洲归来,亲身经历过西方海军的发展,也知晓日军舰艇的最新动向,你且听他细说。”
陈墨上前一步,指着图纸上吉野号的标注,将日军速射炮的技术参数、舰艇航速优势、装甲厚度等一一拆解,语气急切而坚定:“管带大人,我在德国留学期间,曾亲眼见过吉野号同型舰艇的试航。其装备的速射炮,每分钟可发射五至六发炮弹,射程远,威力大。而我军主力舰的主炮,五分钟才能发射一发,且精准度堪忧。单是火力密度,双方就相差十倍不止,航速差距,更是悬殊,若真开战,我军毫无胜算!”
他越说越激动,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继续道:“更可怕的是,日军近年来大力扩充海军,舰艇大多是新式装备,而我军舰艇老化严重,弹药匮乏到***仅存三十余枚且半数失效,将士训练连实弹都用不起,只能用木弹演练,此消彼长之下,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刘步蟾俯身盯着图纸,手指微微颤抖,指尖划过那些标注着日军舰艇的符号,眼神中满是挣扎与凝重。良久,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这些情报,你们从何处得来?日军舰队编制,乃是高度机密,绝非轻易可得。”
“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雪岑兄,我知道此事匪夷所思,但我所言句句属实。半年之内,日军必定会借朝鲜战事挑起海战,届时若我军毫无准备,必将全军覆没,威海卫海疆不守,国门洞开,后果不堪设想!”
陈墨也上前一步,郑重道:“管带大人,苏大人所言非虚,我愿以留洋所学和身家性命担保!若再不增购军备,修缮舰艇,北洋水师必败无疑!只要朝廷能拨下经费,我愿全力以赴,协助改造舰艇、改良弹药,哪怕不眠不休,也要为舰队争取一线生机!”
刘步蟾沉默了,他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我们心上。我知道,他心中定然无比纠结,一边是朝廷的掣肘,经费的短缺,一边是舰队的危局,将士的性命。
许久,他转过身,眼中已多了几分决绝:“锐儿,你可知,面见太后,恳请暂缓修园拨款,乃是逆天行事?太后对修园之事极为看重,此前已有大臣进谏,均被斥责罢官,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我知道!”我坚定地回应,“但比起北洋水师的存亡,比起国家海疆的安危,个人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为舰队争取到经费,能让将士们有像样的装备,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我恳请你,借我北洋水师故旧在朝中的关系,助我入宫面圣!此去成败未卜,但我必须一试!”
刘步蟾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不愧是我北洋水师的后辈!既然你有如此决心,我刘步蟾便陪你赌这一把!朝中之事,我来设法周旋,为你争取面圣的机会。但你记住,此行凶险万分,务必谨慎行事。”
“多谢雪岑兄!”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深深作揖,“我定不负所托!”
离开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