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心中一阵冷笑,这便是大清的官员,只顾着迎合上意,沉迷于奢靡享乐,将国家安危抛诸脑后。正思忖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山口雄一这鬼子,竟也混进了园中,他换上了一身中式绸缎商服,正陪着几名外国商人,以洽谈园林修缮物资为由,与一名管事太监周旋,目光却暗中扫视着园内的动静,显然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想要从中作梗。
“大人,慈禧太后正在昆明湖游船赏景,再过片刻便会停靠湖心亭。”张德胜悄悄走到我身边,低声禀报。事不宜迟,我顾不上多想,挣脱杂役队伍,朝着昆明湖的方向狂奔而去。“太后!紧急军情!日军即将犯境,北洋危在旦夕!”
我的呼喊打破了园内的宁静,几名侍卫立刻蜂拥而上,将我按在地上,冰冷的刀鞘顶着我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脖颈压断。“放肆狂徒!竟敢在此喧哗!”领头的侍卫怒声呵斥,手按刀柄,眼看就要拔刀。
青禾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急中生智,从怀中取出一个装满碎银的荷包,悄悄绕到侍卫身后,将荷包塞进领头侍卫的手中,低声道:“官爷息怒,我家老爷只是急糊涂了,并非有意冒犯太后圣驾。”那侍卫捏了捏荷包,手感沉甸甸的,眼神缓和了些许,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翁彦也快步上前,来不及掸去官服上的尘土,便在侍卫们转身的间隙迅速跪伏于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连磕三下后气息微喘,高声道:“臣翰林院编修翁彦,参见太后!此人许是有紧急军情禀报,并非歹人,恳请太后容他面陈,若有虚言,臣愿同罪!”他叩首时额角沾了块灰痕,说话时带着急促的喘息,全然没有平日翰林官的从容,却更显急切与真诚,成功吸引了其他侍卫的注意,为青禾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此时,昆明湖上的游船已缓缓靠岸,船帘掀开,慈禧太后身着明黄色龙凤袍服,端坐于船中,身旁簇拥着太监宫女,神色威严,隔着帘子冷冷问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园中喧哗?”
我挣扎着抬头,脖颈上的刀鞘依旧冰凉,却丝毫阻挡不了我心中的急切,嘶吼道:“臣苏锐,北洋水师军官,求太后暂缓修园,拨款强军!日军已添置十余艘速射炮巡洋舰,航速远超我军,单舰火力是我军十倍有余,若此时开战,北洋必全军覆没,京畿旦夕可危啊!”
我一边喊,一边奋力将怀中的密报扔向轿前,密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慈禧面前的甲板上。“此乃日军密报,标注明治27年12月签发,其上‘艦たい’‘砲撃’等和文变体字,均为日军常用写法,陈墨留洋归来,精通日军军事符号,可佐证其真实性,臣愿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陈墨见状,立刻上前跪伏于地,同样行一跪三叩之礼,高声道:“启禀太后,臣陈墨,曾留学德国研习海军技术,对日军军事标记与行文格式颇为了解,此份密报上的锚形暗号、舰队编制代码及明治纪年,均与日军军报规制一致,绝非伪造!”
慈禧拿起密报,缓缓展开,目光扫过落款处的明治纪年与和文变体字,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周围的大臣与太监们都屏住了呼吸,园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湖水拍打船舷的声响。山口雄一在远处听得真切,脸色变得阴鸷难看,他没想到我竟能将密报伪造得如此逼真,连日军内部的文字习惯都了如指掌。他不敢久留,悄悄转身,借着人群的掩护,快步离开了昆明湖岸边,显然是想尽快将这里的情况,传递给日军总部。
王德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