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玉惨白的唇间溢出,但这细微的声音却像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室内。
“娘娘!”浮春的眼泪瞬间涌出,声音带着哭腔的惊喜。
锦书端着刚化开的安宫牛黄参汤的手抖得更剧烈了。
滚烫的药汁溅出些许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贵妃榻上的人。
孙医正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停顿。他迅速调整手势,又在王妃双手的合谷穴、劳宫穴补下两针。
针尾微微震颤,发出极细的嗡鸣。“快!扶起娘娘,缓缓喂参汤,不可急躁!一滴一滴润进去!”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透着一股与死神赛跑的急迫。
浮春和锦书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托起拓跋玉的上身。
锦书用温润的玉匙舀起珍贵的琥珀色药汤,极轻地触碰拓跋玉干裂的唇瓣。
起初毫无反应,药汁沿着嘴角滑落。浮春用软巾轻柔地擦拭。
锦书不放弃,再次尝试,更耐心地等待。
终于,那紧闭的睫毛似乎颤动了一下,唇瓣极其微弱地开启了一条缝隙。
“成了!”孙医正低喝一声,原本拧成死结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丝,“继续!务必喂进去!”
药汤,如同沙漠中的甘霖,极其缓慢地、一滴一滴地渗入干涸之地。
拓跋玉的气息似乎比刚才稍稍平稳了一丁点,虽然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
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急促紊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稍稍安抚了少许。
细密的冷汗浸透了她的额发和中衣,但脸颊上那骇人的死灰色,似乎也褪去了一点点。
外殿,楚言如同一尊被遗忘在风雨中的石像。
他背脊挺得笔直,紧靠着外殿的门框,仿佛要将自己楔入门里。
内殿传来的每一声压抑的惊呼、每一声急促的吩咐、甚至每一次铜盆落地的轻微闷响,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雨水顺着被风卷进来的屋檐水线流淌至他脚边,冰冷刺骨,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寒意。
王爷……他的眼前不断闪过自家主子那挺拔如松、锐利如鹰的身影。
从北境铁血沙场到朝堂风波诡谲,王爷从未倒下。他那柄名为“渡厄”的长刀斩杀过无数犯境异族,也劈开过无数朝堂暗箭。
可如今,他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那不见天日的天牢深处?
一个巨大的、充满血腥气的问号塞满楚言的胸腔,几乎要将他撑爆。
“玄铁……令……”一声极其细微、破碎得如同呓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内殿传来,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楚言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通往内室那扇紧闭的雕花门扉。是王妃的声音,那破碎的音节像针一样刺入他的耳膜!
玄铁令!那是王爷亲手打造,仅赐予最核心、最隐秘的几名死士的信物!
非十万火急、关乎生死存亡,绝不动用!王妃在昏迷中呼喊此物,意味着什么?
王爷的消失果然绝非意外,难道王爷在入狱前就预料到了不测,留下了后手?
一股混杂着震撼、希望和更深沉愤怒的浪涛在楚言胸中翻涌。
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刀鞘上的木纹几乎要被他捏碎。
冲进去?问清楚?不!他不能!里面是命悬一线的王妃和正在全力施救的医者,任何打扰都可能是致命的!
他只能死死地钉在原地,任由这惊天的信息在脑海中掀起狂风巨浪,煎熬吞噬着他最后的理智。
“笃!笃!笃!”就在这时,沉重而急促的叩门声。
骤然从澄心堂紧闭的殿门外传来,在这暴雨如注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强硬。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澄心堂是王妃寝殿,此时又是深夜危局,谁敢如此叩门?
一名守在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