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父王灼热焦急的视线,感受到师父与其他几人审视的目光。
更感受到体内那丝元煞残息正因外界的关注而狡猾地蛰伏下去,将侵蚀的剧痛转为一种沉重粘滞、深入骨髓的疲惫感。
敖烈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借着孙悟空搀扶的力道,强撑着挺直了腰背,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努力聚焦,扫过围拢过来的众人,最终落在父亲焦急的脸上。
嘴角极其勉强地向上扯出一个虚弱的弧度,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浓浓的倦意:
“父王…诸位前辈…无妨…无妨…”
他喘息了一下,仿佛连说话都耗尽了力气,“只是…只是方才消耗过甚…旧伤处似有牵扯…加上心神骤然放松…这口气…一时没提上来…疲惫得紧…”
他刻意将“旧伤”和“疲惫”咬得清晰了些,目光带着一丝歉然看向陆吾老祖和太乙真人:“晚辈…失礼了。”
孙悟空架着他的胳膊,金睛火眼在他脸上又扫了两个来回。
他清晰地感觉到掌下师弟臂膀肌肉的僵硬和那微不可查的颤抖,绝非仅仅是疲惫那么简单。
但敖烈掩饰得极快,眼神中的痛苦已被强行压抑,只剩下浓重的倦色,理由也似乎说得通——重伤初愈,封印方歇,心神激荡后骤然松懈,确实容易脱力。
猴子眉头挑了挑,终究没有立刻点破,只是那搀扶的手又暗中加了几分力道稳住他。
敖闰闻言,看着儿子苍白疲惫的脸,心中揪紧,关切压过了疑虑:“你这孩子!定是方才为助老祖封印耗力过度,又强撑着不肯示弱!快,快别硬撑了!”
他转头对陆吾老祖等人道,“老祖,真人,烈儿他…”
陆吾老祖深邃的目光在敖烈身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那稳若磐石的界碑。
最终缓缓颔首,声音沉稳:“封印已固,大局已定。烈儿力战在前,又助持封印,此刻心神松懈,气血一时不继,也是常理。旧伤未愈,更需静养。”
他看向太乙真人和东海龙王,“此地事了,不若先回涤尘居稍作休整,也让烈儿缓一缓。”
太乙真人颔首:“善。涤尘居清气充盈,正宜调理。”
东海龙王敖广也连声道:“正是正是,烈儿快些回去歇着要紧!”
众人见陆吾老祖和太乙真人都如此说,又见敖烈在孙悟空搀扶下似乎确实只是力竭疲惫的模样,紧绷的心弦便松了下来。
只道是虚惊一场,纷纷出言安慰,叮嘱敖烈好生休养。
“嘿嘿,俺老孙扶着你,保管摔不着!” 孙悟空咧嘴一笑,扶着敖烈的手臂却稳如磐石,眼神深处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按捺。
敖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掩护。
他低垂着眼睑,掩盖住眸底深处那被强行镇压的混乱与冰冷,虚弱地应道:“有劳…大师兄了。”
于是,在界碑重新散发的、稳固而柔和的微光映照下,一行人离开了这封印之地。
气氛虽不复最初的狂喜,却也带着封印功成的释然与对伤者的关怀,朝着悬浮于云端、清光缭绕的涤尘居而去。
云行平稳,清风拂面。封印之地的肃杀与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眼前是祥云瑞霭,仙山缥缈。
这本该是放松心神、享受胜利安谧的时刻。然而,对敖烈而言,这归途却比刀山火海更凶险。
识海之中,那道“鸿蒙元煞残息”彻底与他的龙魂纠缠在了一起。
它不再狂暴冲击,而是像最阴冷的毒藤,无声无息地蔓延,将混乱与侵蚀的根须扎入他神念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源自灵魂深处的、沉重的晕眩。
外界的清灵仙气涌入,非但不能缓解,反而像油泼在灼热的铁板上,激起元煞一阵噬骨的阴寒反击,令他四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