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明知危险却必须前行的感觉,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赵大宝握紧了手中的卡宾枪,感受着身下车辆的震动,目光锐利地透过伪装网缝隙扫视着外面。
周向阳也紧张地靠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
车队有惊无险地驶过了大桥。
当车轮终于碾上对岸的土地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却更加沉重。
与江对岸相对完整的后方景象不同,这里满目疮痍。
被炸毁的房屋残骸、焦黑的土地、弹坑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焦糊味,提醒着人们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很快,就有几名头上戴着树枝伪装、脸上布满硝烟痕迹的战士上前引导。
他们面容憔悴,军装上沾满尘土甚至还有破洞,但眼神却如同磐石般异常坚定。
双方迅沟通,核对口令和文件。
一位脸上带着一道狰狞伤疤的志愿军干部紧紧握住带队长的手,声音因长期呐喊而沙哑,却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同志!
你们辛苦了!
感谢祖国人民没有忘记我们!
这些物资,真是雪中送炭啊!”
他的目光扫过赵大宝、周向阳这些还带着些许学生气的年轻面孔时,明显愣了一下,闪过一丝痛惜,但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沉甸甸的感激和难以掩饰的担忧,他重重地拍了拍长的手,声音更低了些:“也难为……这些娃娃了……”
踏在这片饱经战火、空气中都弥漫着焦糊与硫磺味道的异国土地上,赵大宝真切地感受到了肩头责任的千钧重量。
他知道,相对安全的旅途已经结束,他们的任务,才刚刚进入最艰难、最危险的部分。
而他空间里和怀里那份沈奶奶的冻饺子,似乎也变得更加沉甸甸,仿佛承载着两位老人全部的生命重量。
没有太多时间感慨,车队在接应人员的指引下,再次启程。
前方的道路与国内根本无法相比,所谓的路,很多时候只是前车在弹坑和废墟间碾压出来的临时便道。
嘎斯卡车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车上的人必须紧紧抓住车厢板或者捆扎货物的绳索,才能避免被甩出去。
每一次颠簸都让人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哎呦我去!
这路……比俺们村犁地的垄沟还难走!”
另外一辆车里皮铁柱被颠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抱怨。
“少废话!
抓紧了!
这算好的了!
至少还没碰上‘下蛋’的(指敌机轰炸)!”
同一车厢里的老班长低声呵斥,眼神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天空和道路两侧的山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