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肚子疑问,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等等。”林凡叫住她,目光落在她沾着泥污的裙摆上,“换身衣服。”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破布,自嘲地笑了笑,“咱们现在这样子,太扎眼了。”
林婉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微微一红,转身从矿工大哥递来的包袱里翻出件还算干净的粗布裙换上。临走前,她把那柄短剑放在林凡手边:“师兄,你小心些,我很快回来。”
窝棚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木板的声音。姓李的矿工给林凡递来块干硬的窝头,叹着气说:“小哥,你是好人。但王虎背后有鬼手阁,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你何必趟这浑水?”
林凡咬了口窝头,粗粝的口感剌得喉咙生疼:“如果没人管,只会有更多人像你们一样受苦。”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窝棚外那道晨光上。光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明明微不足道,却拼尽全力在照亮黑暗的角落。就像父亲手札里写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总有人要举着灯等它来。”
林婉儿找到城西老铁匠铺时,日头已经爬到头顶。铁匠铺藏在两条窄巷的夹角里,黑黢黢的门脸前挂着块生锈的铁牌,上面刻着“张记”两个字,被烟火熏得快要看不清了。铺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火星子从半开的门缝里溅出来,落在青石板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铁匠铺里弥漫着铁屑和煤烟的味道,一个赤裸着上身的老铁匠正抡着大锤砸向烧红的铁块,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背往下淌,在腰侧积成小小的水洼。
“老师傅,打把镰刀。”林婉儿按照林凡教的,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老铁匠没回头,瓮声瓮气地应了句:“等着。”
大锤落下的节奏丝毫没乱,火星子溅在他胳膊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林婉儿站在原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各式农具,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林凡记错了呢?万一这老铁匠根本不是“影”的人呢?
直到老铁匠把烧红的铁块扔进冷水里,发出“滋啦”的声响,他才转过身来。林婉儿这才看清,他左手果然缺了根小指,断口处结着厚厚的茧子,像是断了很多年。
“要什么样的镰刀?”老铁匠的声音像磨过的铁块,沙哑又坚硬。
林婉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压低声音说:“青阳城的桂花落了。”
老铁匠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他没说话,只是转身从墙角拖出个破旧的木箱,从里面翻出块黑布,铺在落满铁屑的案子上,然后用烧红的铁钎在布上写字:“鬼手阁黑石城分舵在城东货栈,王虎可能在那里。”
林婉儿的心跳得飞快,刚想再问些什么,老铁匠已经把黑布收了起来,重新抡起大锤,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镰刀傍晚来取。”他头也不回地说。
林婉儿知道不能再多待,连忙应了声“好”,转身快步走出铁匠铺。阳光落在巷子里,她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回到窝棚时,林凡正在跟矿工们说话。那些汉子听说王虎可能藏在城东货栈,都红了眼,纷纷说要跟着一起去报仇。林凡正劝他们冷静,看到林婉儿回来,眼睛亮了亮:“怎么样?”
“老铁匠说,王虎可能在城东货栈。”林婉儿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那铁匠铺里全是铁味,他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好像很怕被人发现。”
“‘影’的人都这样。”林凡笑了笑,“他们藏在暗处太久,早就习惯了小心翼翼。”他扶着墙慢慢站起身,姓李的矿工连忙过来扶他,“李大哥,你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等这事了了,我陪你们去官府报案,就算告不倒王虎,也得让他的恶行让更多人知道。”
“小哥,我们跟你一起去货栈!”一个年轻的矿工喊道,“就算打不过,我们也能帮着望风!”
林凡看着他们眼里的光,那是昨晚在矿洞里看不到的,带
